周圍的喧鬨與嘈雜頃刻間如潮水般褪去,林鶴似乎是與誰說了什麼,喻凜還沒來得及反應,連手下被壓製的那個alpha都不見了蹤影。
穿著製服的保安湧進大廳,將喻凜和那群alpha、beta分隔開來。
林鶴穿過人群走到他的身邊,他被林鶴抓著手腕往前帶了一步,渾渾噩噩的大腦控製不住四肢,下意識地踉蹌了一下,隨後便被人打橫抱起。
“哥,你怎麼每次都來得這麼準時啊……”喻凜感覺自己好像飄在了一片雲上,整個人暈乎乎的。
林鶴覷了一眼他泛紅的臉,語氣不鹹不淡的:“我要是不來,你明天被人賣到哪去了都不知道。”
嗆人的煙味與刺鼻的香水闖進他的鼻腔,喻凜不受控製地偏過頭埋在林鶴的懷裡深吸一口,卻沒有聞見那股冷冽的雪鬆味道。
他心裡不由地惆悵了起來。抓著硬挺的西裝領口湊著鼻尖又嗅了幾下,像覓食的鬆鼠似的。
“怎麼沒有了……”喻凜小聲埋怨著,手指揉皺了林鶴的西裝。
後者僵硬地垂下頭,搭在喻凜背上的手都收緊了幾分力道。
“你在找什麼?”
“……”喻凜仰起頭,杏眼因著酒意的蒸騰很是濕潤,眼角漫開一片糜爛的紅,他直勾勾地盯著林鶴看了三四秒,才慢吞吞地悶聲說:“不好聞。”
林鶴一怔,問道:“什麼?”
喻凜惆悵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可他安定了還沒有半分鐘,林鶴剛抱著他走出會所,便聽見他又張口問他:“哥,你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的?”
林鶴騰出去開車門的手又僵硬了一下。
“想知道?”他把喻凜放了下來,用胳膊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喻凜狠狠點了點頭,猶如搗蒜。
林鶴開了車門,把他往裡麵一塞:“你這可屬於性騷擾了啊。”
喻凜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的臉,眼裡也沒個焦點。
林鶴不願和醉鬼多說,俯身給喻凜係上安全帶,就打算帶上車門往主駕走。
卻不想喻凜在他靠近時忽然湊了上來,貼著他的後頸的腺體吸了一大口,微涼的鼻尖蹭過炙熱的皮膚,激起一片戰栗。
可仍舊什麼也沒聞到。喻凜遺憾地垂下了眼,模糊的視線卻落在了林鶴的腕表上。
車外路燈的暖光恰好掃過銀色的表帶,宛若星河流轉一般泛著銀光,喻凜的手指在上麵輕輕一勾,便讓它從林鶴的腕上順滑脫落,掉進了自己的手心裡。
察覺到林鶴沉靜的目光向自己望來,喻凜兩隻手捧住腕表藏在懷裡,生怕他搶了去。
“我的。”
“喜歡就拿著吧。”林鶴歎了一口氣,關上了車門。
喻凜挪了點位置,鼻尖在表麵上虛虛一點,又聞到了那似熟悉的雪鬆香,於是滿意地靠著椅背睡去。
……
車停穩的時候,喻凜已經睡熟了。手上還抓那塊腕表,手指緊緊地纏著,怕丟了一樣。
林鶴的視線在喻凜的手上微微一頓,而後便掠過他疏淡的眉眼,目不斜視地落在安全帶的卡扣上。
他伸手越過喻凜的腿想要再次將他抱起,卻不想指尖剛觸碰到他的衣服,他的眼睛便兀地睜開。
喻凜曲著手指打向他的喉嚨,林鶴迅速用掌心擋下,短短幾秒內你來我往地拆了兩三招,喻凜的手宛若有蛇一般,總在林鶴即將抓住他的時候飛速逃開。
林鶴餘光睨到他尚未對焦的眼眸,便猜到是他的本能驅使。
他一邊擋下喻凜的胳膊,一邊出聲說道:“林晝,是我,我是林鶴。”
喻凜的手頓了一下,下一秒便徹底放鬆了下來,老實巴交地任林鶴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從副駕駛上托了出來。
……
雲雀在窗外鳴囀著嬌俏的嗓,晨曦掠過窗外,投落進滿牆的金色光影,幽幽的風自窗縫裡溜進,拂過床上聳起的身影,涼意撩撥過裸露在外的一截白皙腳腕。
喻凜瑟縮了一下,把自己蜷成了一隻蝦,在被窩裡翻來覆去了好一會才頂著滿腦的脹痛清醒。
可他剛一睜眼,便看見林鶴坐在他的床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一定是他醒來的方式不太對,重來一遍。
然而等他閉了又睜,映入眼簾的還是自家便宜哥哥那張冷俊的索命閻王臉。
“……早上好啊,哥?”喻凜試探地問道。
林鶴抱著手臂,冷冷地看著他:“解釋一下吧,誰讓你出去喝酒的?”
喻凜盯著牆壁上的光影,大腦放空。
誰想林鶴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冷漠地說:“彆裝傻。”
“對不起嘛,我錯了。”但下次還敢。
林鶴凝目注視著他的臉,沒從上麵翻出半點心虛和認錯的態度。
他歎了一口氣,本來也沒指望他能有什麼知錯就改的良好態度。於是攤開了手,示意喻凜。
“?”喻凜疑惑,還以為這是什麼懲罰,狐疑遲緩地把自己的手從被子裡抽出,搭了上去,臨了還要賣乖地說,“哥,你打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