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後,許澤安再沒有來找過謝知讓,不過聽說他回班後不久,把桌上的東西亂砸了一通,嚇壞了不少周圍的同學。
007也沒再和喻凜說過謝知讓本應該和許澤安一起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之類的話。
謝知讓跟了林晝。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陸川高中的每一個角落。
而林晝,這位從入學伊始就頭頂“紈絝”,腳踩“學渣”的二世祖,居然也開始為了謝知讓專心讀書,準備衝刺A市的重點大學。
最開始注意到林晝變化的是他的朋友徐逸,不過是某天上課時隨口問了一句“你最近學得怎麼這麼認真”。
就得到了喻凜深情款款的回答:“我喜歡他,希望他的未來永遠有我在。”
這句話不知道是喻凜從哪本言情小說裡找的,當他第一次發現這麼回答可以收獲不少的深情值後,每每彆人或疑惑或調侃地問起他的轉變,他總是會拿類似的話作為答複,然後心滿意足地看著後台蹭蹭上漲的數據。
沒有人真的相信林晝會考上A大,但瞧著他信誓旦旦、整日與謝知讓同進同出的模樣,再看看隔壁铩羽而歸的許澤安,事情倒也變得有趣起來了。
時間轉眼到了十二月。
寒風凜冽地吹著,濕冷的空氣仿佛要刺入骨髓。
喻凜穿著一件全白的羊羔絨,晨光照射下一張臉白淨得近乎透明,睡得惺忪的眼含著星星點點的水光,眼皮半耷拉著,時不時還困頓地打上一個哈欠。
周一的晨會永遠是他最討厭的時刻,即使今天有些不同。
台上的老師侃侃而談過後,操場上一時陷入了寂靜之中。隨後,謝知讓在成片的竊竊私語裡登上了講演高台。
一個月前,謝知讓參加化學奧賽,拿到了決賽一等獎。獲獎名單公布的第二天,學校特意給他額外撥助了一筆獎學金,班主任也來通知他做好晨會演講的準備。
喻凜又打了個哈欠,剝開一個水果糖丟進了嘴裡,漫不經心地看著披著黑色厚襖的謝知讓擺弄著立式話筒。
如今的謝知讓,和喻凜剛見到他的時候截然不同。兩個月的鍛煉下,謝知讓的身量拔高了不少,肩背也寬闊了許多,雖然omega的基因限製仍在,但此刻的他不再像個乾癟瘦弱的竹竿,而是挺拔俊秀的青鬆。
他不再垂著眼,唯唯諾諾的看人。頭發被剃了一個平寸,露出光潔的額頭與無辜舒淡的眼眸,正經瞧人時,眼中盛著明亮的光,叫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他說話的語調依舊平緩,卻不像從前磕絆結巴,如同是春日初融的山泉一般,溫溫柔柔的,沁人心脾。隻是從緊扣著立麥的手指上,還是可以看出他極力克製下的緊張。
“我收回之前那句話,謝知讓確實是個香餑餑,隻不過要看在誰的手裡。”徐逸蹭到喻凜身邊,想要用胳膊懟他一下,但手剛抬了一半,就瞧見喻凜冷淡的杏眼淩厲地覷來,頓時僵在了半空。
但喻凜隻是虛虛一掃,很快就收了回去,徐逸尷尬地搓了搓手,繼續說道:“他跟著許澤安的時候,就像個沒人要的流浪狗,一點都不起眼,但現在現在這副模樣,說得酸一點,像隻孔雀似的。確實是值得你和許澤安爭一爭的,我看隔壁班那群alpha眼睛都看得放光了,你可得小心點。”
喻凜不置可否。
但心裡卻在平靜地和007炫耀:【你看,他離開了許澤安,可以過得更好。】
007啞口無言,隻能靠數據亂流吱呀吱呀地在喻凜的腦子裡狂奔逃竄。
謝知讓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封粉色的信,和一盒軟糖。
眼尖的喻凜一眼看見,好奇地挑了挑眉,問:“這是什麼?”
徐逸看熱鬨不嫌事大:“還用說嗎,情書唄。”
謝知讓的耳朵瞬間燒紅了,紅意燎原般地撩遍了他的脖頸和臉頰,他瞟了喻凜一眼,說話又開始磕磕絆絆起來:“是女孩子給的,不好拒絕。”
喻凜“哦”了一聲,毫無感情。
謝知讓把手裡的軟糖遞給他,那模樣活像上供的信徒:“我不吃甜的,你拿去吧。”
喻凜眼裡的光亮閃了閃,毫不客氣地接過那罐軟糖,擰開蓋子嘗了幾顆。
爆漿的,味道還不錯。
“送東西的是alpha?”喻凜隨口問道。
謝知讓答:“是beta。”
“……唔,糖挺好吃的,你要答應她嗎?”
“什麼?”謝知讓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給你寫了情書,你要和她在一起嗎?”
謝知讓當即搖了搖頭:“我現在想不了這些。”
徐逸好奇地問:“這個年紀不想這些,還能想什麼?”
謝知讓瞅了喻凜一眼,小聲說道:“在想怎麼破解昨天的擒拿。”
徐逸:“?”這是什麼新出的奇怪姿勢嗎。
喻凜無情回答:“那你要再想一百年。”
謝知讓:“……”流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