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凜吃完飯就拉著林鶴上了樓。他的性格和林晝相差太多,待在樓下難免又要遭到林母的盤問,露出什麼馬腳。
還好林鶴常年待在國外,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弟弟與以前有什麼不同。
林晝的臥室裡有一台switch,很早以前買的,下了不少遊戲。喻凜也不管林鶴願不願意,強塞了一個手柄到他的懷裡,二話不說地打開了裡麵遊戲次數最多的Q版小人大冒險。
喻凜平時對電子產品的依賴程度倒不高,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最喜歡乾的也就是操練謝知讓和盯著窗外放空,倒還是第一次對遊戲機起了興趣。
然而半小時後,林鶴第五次在喻凜的操作失誤下被踹下懸崖時,臉上平靜的表情終於全麵崩盤。
喻凜甩了甩手腕,抱怨道:“這個遊戲機好難用。”
林鶴說:“……這和你的左右不分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喻凜怏怏不服:“明明是你和我沒有默契。”
林鶴放下switch,作勢起身要走:“……好,怪我。”
但剛動了個腿,就被喻凜扣著手臂用力一抓,強硬地按了回來。
“再來一局,這次不會再踹你了。”
林鶴瞥過他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桃花眼中眸光閃動,在一瞬間幾乎掀起了無數狂風暴雨,但又安耐著強行壓下,悻悻地抬手撥開喻凜的手指——
被一個beta用一隻手就控製到動彈不得,說出去似乎有些丟人。
但喻凜的手紋絲不動,還扯著他的胳膊晃了晃:“快答應我。”
林鶴隻好又跟他重新開了一局,然後又十分沒有默契地被他在左右不分裡一腳踹下山崖。
喻凜還在給自己找補:“手柄!一定是手柄太老了不太靈光,我很努力了!”
林鶴:“……”你還是努力接受自己是遊戲黑洞的事實吧。
喻凜仍不死心地想要拖著他再試一局,話剛開口求了一半,丟在床底下的手機卻不適時地響起,急促地像是催命的符咒。
喻凜的手機裡幾乎沒存幾個人的電話,更沒有會在這個時間點聯係他的朋友。他好奇地趴在地上撈出手機一看,竟然是謝知讓打來的電話。
謝知讓寒假接了一份小學生家教,這個時間點按理來說應該還在工作。
喻凜疑惑地皺了皺眉,在林鶴似有若無的注視下接通了電話。
話筒裡傳來了謝知讓帶著哭腔的焦急嗓音——
謝知讓的奶奶摔了。
……
林鶴把喻凜送到醫院的時候,謝知讓的奶奶已經送進了急診搶救室。
謝知讓坐在人來人往的急診大廳裡,灰色的棉襖幾乎讓他與鐵質座椅融為了一體,短短十幾分鐘裡,他的情緒意外地平複了許多,隻是看向喻凜的眼中彌漫著通紅的血絲。
他張了張嘴,聲音已啞了大半。
因為林鶴的幫助,謝知讓這幾個月待在家裡的時間逐漸長了起來,在他的陪伴下奶奶的病情也比以前好上不少,稍微能記得人了。有時候一個人在家時,也會在門口的窄道上走走,到天井邊上曬曬太陽。
謝知讓撞見過幾次,最初也沒太當回事。
卻沒想到今天老人家大概是聽見樓下熟悉的叫賣聲,想起了一些往事,自己一個人就下了樓,可剛沒走幾步,就因眼花從樓梯上摔下。
還是隔壁鄰居聽見了聲響,出門查看,這才打了急救電話把人送到醫院,又通知了謝知讓。
喻凜站在謝知讓的身邊,聽著他哽咽又克製的嗓音,微微抬起手在他的腦袋上壓了一下。
但如果謝知讓此時能夠抬起頭打量他的眼神,就會發現喻凜的表情沒有半分波動,如同一道紋絲不亂的假麵,又好似遊離塵世外的雪人。
喻凜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麼,至少好像也要表達幾分難過,可他的內心空無得過分,好像踩在九霄雲層之上,沒有半點落地的實感,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現在情況怎麼樣?”林鶴冷靜的聲音喚醒了喻凜茫然的思緒。
謝知讓搖了搖頭,說:“醫生說狀況不是很好,最差的情況可能……可能是人醒了,但之後的日子都隻能躺在床上,需要彆人照顧。”
喻凜想起了這個世界的原本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