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安是他堂弟。
祁遠鬆冷哼一聲,“他滿意有什麼用,席婉妍喜歡的是你!”
祁衡屹嘴上笑著,眼裡卻沒有一點笑意,深邃的雙眼猶如寒潭,“有你這個行走的參考榜樣在,他也不是沒機會,畢竟你是他最崇拜的大伯,他對你從來都是有樣學樣。”
祁遠鬆聽出他話裡有話,滿身怒火消散,麵如寒霜,目光帶著探索,“你想說什麼?”
“你清楚我在說什麼。”祁衡屹斂起笑意,懶得和他虛與委蛇,抬腳踩住一塊瓷片,略用力,瓷片在他腳下碎成了細白顆粒,聲含警告,“彆再拿這些破事來煩我,也彆拿我來逼祁晴。”
說完,看都不看祁遠鬆一眼,離開病房。特需病房的走廊很安靜,前麵一個護士拿著托盤走過,祁衡屹叫住對方。
黎楓換好衣服,洗了把臉,打開辦公室抽屜,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態,最終沒伸手拿車鑰匙,而是拿起手機,打開約車軟件,叫了輛車。
等他約好車時,發現身側站了一個存在感十足的人,本以為是病人家屬找他有事,心裡忍不住默默哀歎,一抬頭,對上一張冷峻俊朗的臉,“你...有事?”
祁衡屹居高臨下,視線正對著他打開後還沒關上的抽屜,看到藍色筆記本下麵壓著一本棕色的本子,挑了挑眉,說道:“走吧。”
黎楓一臉懵,“去哪?”
祁衡屹:“去領證。”
領證???
黎楓沉重的腦袋愈加沉重了,這人是來真的???
祁衡屹看他一臉狀況外的表情,蹙眉,“你剛才不是答應和我結婚了嗎?”
黎楓:“你剛才不是開玩笑的嗎?”
祁衡屹一臉認真,“我從不亂開玩笑,你反悔了?”
黎楓好想說自己剛才是腦子不清醒,胡亂應的,但祁衡屹的眼神壓迫感太強了,他隻得另找借口,“你爸沒同意啊。”
祁衡屹:“是我結婚,不需要他同意。”
黎楓這會腦子不混沌了,轉得飛快,“以你這樣的家庭,你父母不同意的婚事,你父母會找我麻煩的。”
祁衡屹:“我已經處理好了,你不會有麻煩。”
還有什麼理由,快想,快想,快想,“領證要戶口本,我得回家找我媽拿,她肯定會問我要戶口本乾嘛,我要是突然說要戶口本結婚,她不會同意的。”
祁衡屹看著他,“上個周末,我見過你相親,不是故意偷聽,但我當時就坐你鄰桌,我聽到你說這是你第14次相親,你家裡應該很想你結婚吧?”
說完,視線一轉,往打開的抽屜看過去,“而且,你戶口本就在抽屜裡。”
黎楓往抽屜一看,藍色筆記本下麵的棕色本子露出一半,封麵上“居民戶口本”五個金色大字閃閃發亮。
怎麼忘了戶口本在抽屜呢!
黎楓現在住的房子是他爺爺奶奶當初買來投資的,他到仁康工作後,看這房子離仁康近,就讓他住過來。上個月兩位老人硬要把這房子過戶給他,黎楓拒絕不了,隻好同意了。辦手續那天,他辦完就來醫院上班,把戶口本等證件也帶到了辦公室,後麵一忙,忘了拿回家還給他媽了。
“我需要一個結婚證取一筆信托基金,你需要一個讓父母放心的對象。和我結婚,在你需要我時,我可以以你男朋友的身份陪你去見你爸媽,除此之外,你的生活不會有任何變化,一年後,你想離婚隨時可以離。”
祁衡屹三言兩語說出結婚的理由和好處,接著乾脆利落道,“我去外麵等你,給你五分鐘考慮的時間,如果你同意,就拿著戶口本出來找我。”
說完,轉身往外走。
黎楓現在是主治醫生,沒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不過,平時他們不是在門診,就是在手術室,在辦公室的時間很少,有沒有獨立的辦公室也沒什麼影響。祁衡屹出去後,大辦公室裡隻剩下黎楓一個人。
黎楓被祁衡屹的結婚邀請和雷厲風行驚到,好一會才疏理清楚祁衡屹的話:
他見過他相親。
他需要一個結婚證取一筆信托基金。
他可以以他男朋友的身份陪他去見他爸媽。
婚後,他現在的生活不會有變化。
一年後,他想離婚隨時可以離婚。
領證卻不用過已婚生活,隻是多了個何女士一定會滿意的優質富三代男友,暫時不用再去應付一個又一個的相親局。雖然相親也沒什麼,但是頻繁地應付,還是很抓狂的。
祁衡屹說到領證時的語氣過於雲淡風輕,給了黎楓一種領證不是什麼大事的錯覺。黎楓混沌的腦子不由自主就順著祁衡屹的思路走,列了一堆結婚的好處,唯一想到的不好是婚後會有財產糾葛,但祁衡屹是祁遠鬆的兒子,富三代,黎楓自認為自己的三瓜兩棗入不了他的眼。
很奇怪,他和祁衡屹是第一次見,但莫名就對他有一種信服感。
黎楓拿起抽屜裡的戶口本,在手裡掂量了兩下,瞥了眼時間,距離那個人說的五分鐘還有三十秒。
“啪”
關上抽屜,他捏著戶口本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