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五人相互看了一眼,對著人點頭道:“行,老劉,今天你做東,我們都沒有意見。”
餘卿跟在老劉的身邊,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椅子上麵的鞋印。
宋閔趕緊地上前,抬手用帕子把椅子擦乾淨,從快速地從懷裡掏出了包裹嚴實的碗筷,放在了餘卿跟前的桌子上。
餘卿這才昂首坐在了上麵,看了一眼有些目瞪口呆的幾人,倏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對著幾人道:“我自小身子不好,父親把我送到這裡來靜養。”
“我覺得我不是廢物,一定要做出一番業績來,讓父親對我刮目相看才行。”
那暗戳戳的小模樣,頓時讓幾個人都笑了起來,果然和他們猜測一樣,就是從燕京城裡出來的貴公子,人傻錢多。比較容易坑的樣子。
老劉名叫劉善於,他是從海城的一個小漁村裡走出來的,一步步走到現如今的地位,就是靠著自己有著非人的手段,和獨特的看人眼光,而現在這個麵容矜貴,衣著華麗的小公子,讓他有種他入了狼窩的既視感。
隻是這麼小的孩子出來做生意,要麼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要麼就是被家族放棄的棋子。而他更偏向於第二種。
沒有任何一個受到關愛的人,會被送到這鬨不拉屎的海城靜養。
隻是一看到他這麼大,還天真無邪的模樣,他就想到了自己和他這般大的時候,眼眸裡的神色多少有些動容。
剩餘的幾人,聽著餘卿毫不掩飾自己目的的話,臉上的笑意更濃。
劉善於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幾人,拿起酒杯灌了一口酒笑眯眯地問道:“小公子打算做什麼生意掙錢呢?”
餘卿捏著筷子的手微微地一頓,然後把筷子放在了碗上,忽閃著一雙天真的眼眸問道:“我這段時間考察過了,海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這裡的海產品十分的豐富,糧食十分的短缺,我想著直接從這裡收購海產品,然後運送到外地去售賣,再從外地運送糧食回來。雖然麻煩了一點,也能掙點小錢。等將來我做得大了,把生意做到了京城,就能讓我父親對我刮目相看。”
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爍著異常興奮的光芒。
劉善於一聽這話,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邊笑邊對著餘卿誇獎道:“小公子誌向遠大,小公子可知道這糧食在咱們海城是不方便儲存的,你要是想要做這個生意,恐怕要租了庫房,還要花費銀子維護,除此之外還要專門的店鋪來售賣。”
說到這裡,他笑意不打眼底地問道:“小公子準備投入多少的銀子來做這樣的買賣?”
虧他剛剛還對人有些心軟,這一上來就準備打亂他的初衷,萬家和王家也都是做糧食生意的,生意都沒有他做得大,現在要是再加入這樣一個不清楚底細的從京城來的小公子,他的蠶食計劃可能要泡湯了。
餘卿微微抬起的下巴,頓時低了下來,聲音也變得有些底氣不足的道:“我隻有一萬兩銀子,”
他說著人慢慢地靠在椅子上,清雋的臉上滿是愁容,手指不自覺地放在了腰間的玉佩上慢慢地摩挲。
劉善於和其他五人在聽到這話的瞬間,都笑了起來。
隻是劉善於挨著餘卿坐得比較近,眸光不經意地落在了他手上的玉佩上,他笑聲戛然而止。
麵上的平靜也消失殆儘了,他要是沒有看錯的話,這矜貴的小公子腰間的那個玉佩上雕刻著皇族的騰圖,這是宇文家特有的族徽,紫荊花。
眼前的這個小公子,他們猜測是不被喜歡的小少爺,竟然是皇族的人。
劉善於在這一瞬間,就調整了臉上的表情,他對著餘卿的態度多了一分慎重:“小公子要是想要做糧食生意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一萬兩銀子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開店的話完全是足夠了。”
“糧食的話,可以從我庫裡出,我多少錢上的,多少錢給你如何?”
這話一出,坐在椅子上的其他人都有些愣了,劉善於這人原名叫劉多,後來因為掙錢比較拿手,就給自己改了名字叫劉善於,善於掙錢的意思。最主要的是他從來不做賠錢的買賣,而現在他竟然對著這個小公子倒貼?
這樣的事情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他們朝著臉上的笑意不斷,精明的眸子裡卻對著餘卿上下打量,視線落在了他手上的玉佩上,呼吸微微地一滯,心裡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劉善於原本的試探變成了直接確定,還乾起賠本的生意來了。
原來是因為這紫荊花的圖案啊。
餘卿把幾人的動靜看在眼裡,黑長的睫毛下,眼波瀲灩,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