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閔抬手搓了一下臉,腳步沉重地朝著門口走去,他看到劉善於那大腹便便的模樣時,臉上倏地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對著人客氣地拱手道:“劉老板來了,我家少爺可是等您一會了。”
說著他抬手對著人微抬,把人朝著院子裡引了過去。
劉善於臉上的笑容未變地和宋閔寒暄,但是心臟卻咚的一聲往下沉,這個宇文瓊年紀不大,卻心機深沉。而且這短短的半個月就讓王家少了一半的資產。
要說之前的話,他是完全不相信的。但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痛苦並快樂著,能借著這麼短小甚微的一件事情,讓王家損失慘重,這手段就不是他這樣的人能夠比的。
要是做生意,這個宇文瓊可能沒有那麼專業,但是在算計人心方麵,絕對是得到了宇文家的真傳。
要是那天他想要他的家產,還不是分分鐘鐘的事情。
一想到這裡,劉善於鬢角的汗水不斷地順著臉頰落下,這一路上他的心都有些七上八下的。更是在心裡對著餘卿生出了一股子怯意。
倆人走了清露苑的門口,劉善於腳下的步子,不著痕跡地微微地一頓,看著躺在躺椅上風度翩翩的人,抬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重新掛上了熱情的笑容,對著餘卿拱手道:“小公子,真是好悠閒啊。”
餘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放下手裡的書,嘴角掠起一個溫和的笑意道:“劉老板外麵的事情處理完了?”
王餘弦在海城的勢力也算是根深蒂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蠶食了他大半的家產,也算是劉善於的本事。
劉善於猶豫了片刻,從懷裡掏出來一個紅色的木盒,打開上麵的鎖頭,就看到裡麵放著一遝厚厚的銀票,他往前走了兩步,放在了餘卿的跟前,一雙眸子閃爍著精明的光芒道:“這是我從王家得到的店鋪和一些其他的方麵的收入,折合現銀的話,差不多有四五十萬兩銀票,按照咱們之前的約定,我給小公子帶來了二十萬現銀。等我這邊回回本,再給小公子送十萬兩過來,如何?”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有些小心翼翼起來。
餘卿淡淡地掃了一眼劉善於,嘴角掠起一個嘲諷的笑容,眼波流轉,嘲諷的意味更濃:“劉老板這是把我當成不諳世事的小孩了。王家的家產和京城的那些大商人是沒法比,但是在海城這樣的地方,也是富甲一方的存在,西城的那片園子,占地十幾畝,就是賣錢的話,也和這個價格差不多了。玉春園也落在了劉老板的手裡了吧?”
說到這裡,他抬手揮了揮,一雙清冷的眸子,再次落在了手上的書本上,對著人下逐客令道:“回去吧,沒有誠意的人,我向來不屑於合作的。這些銀子,我也不缺。”
劉善於一聽,呼吸微微地一滯,他的臉上倏地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小公子真是消息靈通啊,這樣的事情都能知道。玉春園是落在了我的手裡,海城西郊的那座園子,我本來就是想送給小公子的。畢竟我這樣的粗人是不能理解這樣的風雅。”
說到這裡,他臉上的笑容更甚道:“至於這玉春園,我相信小公子一定是看不上的。”
西郊的那片園子是很好,但是和日進鬥金的玉春園相比還差得遠了。
餘卿黑長的睫毛微微地抖動,他黑沉的眸子淡淡掃了一眼劉善於,對著宋閔叮囑道:“給劉老板上座捧茶。”
劉善於聽到這話,這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在來的時候,他就想了好多的事情,這小公子到底是真的有本事,還是沒有本事?沒本事的話,這給他來了一封信之後,就讓他靜候佳音,等他再來一封信的時候,他開始動手,才發現這事情順利得不可思議。
除此之外就是王家的這些東西,也不是這麼少,他是想著用這二十萬兩銀子直接把人打發了。結果從一進這門,他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議的緊促,還打亂了他所有的節奏。現在看來這個宇文瓊實在是心機頗深。
之前在玉春園見到的天真無邪的模樣,也都是他迷惑他們這些手段?
想到這裡,他生生地打了個寒戰,對著餘卿微微地拱手道:“那感情好,多謝小公子。”
餘卿放下了手裡的書,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他對著劉善於淡定地道:“其他的收入我也不問你,這三拾萬兩銀票加上那座莊園,王家的事情就清了。”
說完之後,他眼神淡淡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聲音淡淡地道:“剩下的十萬,你不用給我送來,拿出來五萬兩幫我來收集外麵收漁獲,並且把這些漁獲用你出去運糧食的車給捎帶到蒼城去售賣。剩下的五萬兩,算是你幫我的運費,如何?”
劉善於一聽這話,端著茶水的手微微地一頓,然後擰眉不讚成地道:“小公子,不是我不想幫你這麼做,而是這漁獲這東西實在不好運送的,可能還沒有到其他的城鎮上麵,就發臭了,莫說是送到蒼城了。”
“蒼城的海貨不多,但是卻也有自己的吃法,最主要的是咱們運送的東西不夠新鮮,就算是勉強運到地方,怕也是沒有人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