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戴花嗎?”
“不戴。”
“畫花鈿呢?”
“不需要。”
一連好幾個問題問下來,問的顧牧心煩意亂。他索性直接把紅蓋頭往頭上一蓋:“可以了,走吧。”
到了楚府,顧牧由喜娘牽著下轎。地上輔著紅氈,上麵撒滿了穀豆、瓜果和銀錢,還有人專門用鏡子在前麵引導。顧牧嘴角一抿:這是照鬼嗎?
跨火盆時,因為裙擺太長顧牧不小心踩著了,險些燒著了衣服。
不吉利。
拜堂上台階時,顧牧又絆了一下。
還是不吉利。
拜堂時,他和楚容的頭總拜不到一起去。最後還是顧爹強摁頭拜的堂。
楚容看顧牧的眼神好像在問:你不是來成親,是來砸場子的吧?
顧牧攤攤手,沒說話。
參加婚宴的賓客很多,個個都衣著華麗,都是皇家貴族出身。
禮儀小廝正站在門口報著賀禮和來賓,起初都很正常。但後麵就慢慢變了味。
“右丞相廖驚鴻送來賀禮聘餅三牲……”小廝說得艱難,猶豫要不要說,最後還是說了,“《春閣密聞》係列書籍一箱!”
聽聞,顧牧差點吐血,心裡暗罵:狗廖驚鴻。
“禮部尚書張懷和送來賀禮,白玉瓷瓶一對,鴛鴦錦被一套……”
顧牧點點頭,還是懷和靠譜。
“衛三皇子衛衍送來賀禮,送子觀音一座。”
顧牧:???什麼玩意兒?
狗衛衍。
外麵的熱鬨都和顧牧無關,他隻能窩在婚房裡吃點心。床上灑了好些杏仁瓜果,都被顧牧一一挑出來放好。
亥時,房門被打開,楚容走了進來。
此時的顧牧蓋頭已取,正坐在桌邊吃東西。他看了一眼楚容,沒說話繼續吃。
顧牧的頭發被束好,穿著大紅喜服。露出的那截手腕又白又細,嘴巴不停動著。
楚容想,顧牧要是是個姑娘,說不定他已經動心了。但事實是,顧牧是一個弱嘰嘰的男人。
他最不喜歡男人弱嘰嘰的。
喝了合歡酒,看著顧牧視線亂飄的模樣,楚容突然想逗逗他。
眼見楚容越挨越近,顧牧心一跳,慌張開口:“你要乾嘛?”
楚容低頭,微薰的氣息打在顧牧脖頸處,聲音曖-昧:“洞房啊。”
顧牧:“!”
他再次強裝鎮定,吸了吸氣。
他這一吸氣,楚容還以為他哭了。
顧牧暗自抓緊曲宜給的小瓷瓶,讓自己看上去很正常很老成的樣子。
“上去躺著吧。”顧牧道。
“你剛剛說什麼?”楚容有些哭笑不得,顧牧好像被他嚇傻了。
“就、”顧牧再次道,“你上去……躺著?”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不自覺得變小。底氣不足。
楚容沒回答他,隻是慢慢伸出手,然後………
“你為什麼要壓著我?這和我想像的不一樣!”顧牧在床.上.奮力掙紮無果,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楚容。
“難不成你還想在我上麵?”楚容戲笑的看著顧牧,將他眼底的慌亂儘收於心。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顧牧可不想折在這個人手裡。
楚容:“這可不行,我交了聘禮的。”
顧牧:“聘禮我可以雙倍退還給你,我比你有錢!”
“也不行。”
一句話澆滅了顧牧的希望,他閉上眼睛。完了,他要不乾淨了。
楚容看著顧牧顫抖的眼睫毛笑出了聲,不再逗他。鬆手起身,倚在床邊看他。
顧牧驚魂未定,一不小心將袖中的小瓷瓶掉落。瓷瓶剛好滾落在楚容腳邊,他撿起來一看:“這什麼?”
“不是什麼!”
在楚容打開之前,顧牧一把奪過瓷瓶。整個臉比身上那件衣服還紅。
“臟東西,這個是臟東西。要丟掉的……”說著,顧牧把瓷瓶藏在身後。
楚容沒再執著此事,而是問:“睡的著麼?”
顧牧沒聽懂他的意思,很誠實地搖搖頭。他的確睡不著。
“出來一下。”
“哎哎!”
顧牧被楚容拎著來到後院。
第二日清晨,顧牧咬著被角,淚眼汪汪的望著楚容。楚容坐在床邊,含笑摸了摸他的頭,聲音柔和:“我的小司南,昨晚感覺怎麼樣?”
顧牧一回想起昨晚的經曆竟然想哭,又哭不出來。所有情緒化作一句真情實意的:
“滾!”
誰新婚之夜要站一晚上馬步?!
顧牧抱著被子欲哭無淚,隻覺得腿軟。他奮力朝外喊:“昨夜之仇不共戴天!聽到了嘛楚行舟?不共戴天!”
狗楚行舟,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