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曲宜才畫好一百張畫像。這幾天他連夜趕工,黑眼圈都熬了出來。
顧牧見到他時,曲宜眼底烏青,臉色蒼白。驚的顧牧以為曲宜下一秒人就要沒了。
戌時,顧牧自己抱著一堆畫像回家,沒叫人幫忙。區區一百張紙而已,他還是抱得動的。
顧府與楚府隻相隔一條街,他從家裡出來時原本歡歡喜喜的,一看到楚府門前的石獅子表情又拉了下來。
他耷拉著腦袋,心裡想著自己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麼孽才和楚容綁在一起。
圍獵這天,狩獵場上王公大臣都已經坐好。文官武將分開來坐,楚容遙看了眼顧牧,見他並未看自己而是低頭與麵前的點心麵麵相覷,就又收回了視線。
皇上正坐上方,未著盔甲,而是普通的常服。
花甲之年的皇上雖能騎馬但已拉不開弓箭了,這場圍獵也成了皇子之間的爭鬥。
底下,二皇子正與顧牧說著話。
二皇子:“顧丞相上次成婚本宮未到,甚感遺憾,剛已派人送了薄禮去府上。還望笑納。”
聽言,顧牧皺了皺眉。二皇子衛洵就是個狡猾的狐狸,心思縝密得很。自己本不想與他搭話,但礙與天威不得不說。
顧牧朝衛洵一拱手,敷衍道:“二皇子客氣了,還好您沒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您坐哪?”
言下之意就是,婚宴上根本沒準備你的位子,根本就不想請你。
聽出其中意思的衛洵也不生氣,聊起了其他:“聽聞你和楚將軍感情不好,還鬨出了不少笑話?”
這幾個月,衛洵雖然在京外,但也聽得不少關於顧牧的事。
在聽說他與楚容成親時,心裡還犯了愁,怕對自己的計劃有所影響。不都是說“夫妻同心,其力斷金”嗎?
楚容要是護著顧牧,他們也找不到機會下手,還容易得罪他。現下這種情況,得罪楚容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還好,衛洵得到的消息是,顧牧與楚容水火不能兼容。
顧爹老了,回京就是為了卸下元帥之職,交還兵符回家養老。
顧家雖說世代效忠朝庭,在朝中威望頗高。但要是顧爹不在是元帥沒有兵權,剩下一個弱怏怏的顧牧就好解決的多。
衛洵也並不是想除去顧家,要怪就怪顧牧站錯了隊,選錯了人。
不知為何,顧牧聽到“楚容”二字就生理性的頭疼。他瞄了一眼衛洵,沒好氣道:“殿下和二皇子妃關係也不見得多好,奉勸殿下先操心好自己再來操心微臣。”
衛洵麵上笑容逐漸凝固:“……”
很好,顧牧你又一次得罪了本宮。
坐在旁邊的廖驚鴻失笑,他用折扇掩嘴,不讓旁人看去。雖說他性子大大咧咧,但也知道嘲笑皇子不好,免得讓彆人看去做了文章,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剛才衛洵與顧牧言語相鬥,廖驚鴻並未插言,是因他知道顧牧的牙尖嘴利不輸任何人,私下裡連皇帝都敢罵。
衛洵之所以這麼生氣,是因為前不久二皇子妃鬨出的醜聞。衛洵出京這幾個月,二皇子妃在宮中私養麵首,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