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的不僅僅是資本,也是資本世界下一部分人的樣子。
而我呢?霍爾警官呢?
我雖然一直在監獄裡謹小慎微,如履薄冰,但不可否認,我所認識的朋友對我的態度幾乎都是善意的——先不說老布、安迪,隻聊聊在監獄外麵的馬洛和奧斯汀小姐,歐文跟蓋茨比先生。誠然我們的關係裡有些金錢上的往來,不過他們每個人都曾予我極大的幫助。如果單論金錢上的數目,蓋茨比先生當然占比最大,可你要知道,歐文向蓋茨比先生引薦我這件事是一件天大的肥差。
這個世界上的設計師太多了,即使我帶著仿佛開啟上帝之眼的作弊記憶,不過人生畢竟不是遊戲,一見之下驚為天人的劇情也不會對所有人都奏效。假如歐文不是歐文,又或者和蓋茨比先生有那般交情的是一名伶俐圓滑的先生,為蓋茨比先生引薦設計師這件事的流程應該是這樣的:
作為蓋茨比的朋友,那位先生在確定手握大筆財產,掌握紐約上流世界娛樂的蓋茨比先生要雇用設計師後,可以將這個消息散布出去,舉辦一場競選。來參加競選的設計師需要自備作品,模特並繳納報名費。在收取報名費後,行賄自然而然會發生,那位先生可以選擇一個他認為不錯的年輕設計師索要一部分金錢,以此把對方引薦給蓋茨比。而當年輕的設計師得到了蓋茨比的認可,拿著定金出門後,那位先生可以再進行一次索要作為犒勞。
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抽成技巧,歐文大可借他與蓋茨比先生的關係把情報換成賺錢的辦法,但事實上呢?歐文把那份機遇拱手全給了我。
奧斯汀小姐對我的幫助自然不用過多闡述,馬洛所提供的援助也絕非一點半點。我給她的那麼一點錢當然不足以收買一個不算太正經的酒吧,讓‘維納斯’變成我的電話亭和傳真室。而馬洛幫我聯係的服裝製造商——在逐漸了解這一行之後,我當然意識到了對方開出的價格可以說是極低,這其中自然有如果接不到訂單工廠就要倒閉的因素,但若說馬洛沒有在其中幫忙運作什麼,我是絕對不信的。
霍爾先生的羽翼在朋友們的幫助和鼓勵下一點點豐滿,所以他當然覺得信任彆人也未嘗不可。
“無論如何,我信任你。”所以,我選擇這樣回複安迪:“這不是試探,安迪,你想讓我怎麼做都行。”
安迪字斟句酌的話一下子被噎回喉嚨裡。
男人深藍色的眼睛瞪著我,就仿佛霍爾先生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獄警,而是某種自遙遠的未知空間而來的,令他無法理解的奇異生物。
我回以無辜的眼神。
“……好吧,那麼聽著,萊斯利,我現在說的東西很重要。”安迪像是忽然泄了氣一樣轉開視線,在一口深深的,甚至有些深的過頭的歎息後轉回頭盯著我,語氣極為嚴肅:“你大可不必將公司轉移到彆人名下……隻需要一本駕照,你就可以補上出生證和社會保險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