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藍色外套被雨水淋了個徹底。
毛利蘭對上工藤新一那雙毫不掩飾的擔憂與緊張的神情,立刻搖了搖頭:“我沒事的,新一。”
係統給她最大的金手指,就是不會疼,不論是發生多大的痛苦,都不會讓她感受到。
她回答完這句話,連忙看向旁邊長發被淋濕,全糊在臉上,有些狼狽的艾德:“艾德小姐,你沒受傷吧?”
艾德還沒來得及回話,對麵的工藤新一突然動了。
他顯然沒把毛利蘭的那句“我沒事”的話放在心上,身體不放心的湊過來,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肩膀,仔仔細細、裡裡外外檢查她的身體。
她的身體被他摟起來,又被他輕輕放下。
毛利蘭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渾身不自在,想要撤退,但他的那雙眼睛裡沒有半分旖旎的意思。
工藤新一握住她的右手臂,視線緩緩下移,看向泛著紅痕、摻雜著血絲的手臂:“毛利同學,這就是你說的沒事嗎?”
不同於平常冷靜、平淡的話語,他的語氣裡是前所未有的緊張,甚至隱隱有些懊悔。
毛利蘭往他說的那隻手臂望去,血絲被雨水衝了下去,砸到地上,很快順著水流衝進下水道裡。
她感受不到疼,但她怕工藤新一會看出端倪,連忙倒抽了口氣,佯裝疼痛:“好像……是有一點。”
“但我沒關係的。”
這句話看在工藤新一眼裡就是逞強,他抿了一下唇,想起自己隨身帶的創可貼還在裡麵的口袋裡,應該沒被雨水淋濕。
工藤新一默不作聲拉過毛利蘭沒受傷的手,打算帶她去歌劇院門口,貼下創可貼,順便暫時避雨。
毛利蘭沒動,往後看去:“艾德小姐呢?她怎麼辦?”
有希子在毛利蘭問話的時候,就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一把抱住艾德,朝她耳語幾句,又向他們眨了下眼,示意這些剩下的事都交給她。
毛利蘭猶豫著點頭。
工藤新一抬腳,毫不客氣拉著她往前走,手上力道並不重,像是怕弄疼她,刻意放輕了一些,直到歌劇院門口,他才堪堪鬆開手。
毛利蘭看見他到裡麵的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創可貼,輕鬆的將創可貼打開,用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臂,固定住,另外一隻手幫她細心貼上。
他的身體時刻緊繃著,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氣氛沉默得令人可怕。
毛利蘭有心想要緩解這沉寂的氣氛,連忙笑著說:“貼上創可貼,我感覺那塊地方好很多了,謝謝你,新一。”
工藤新一還是沒有說話,垂下眸,盯著為她貼上的創可貼。
毛利蘭下意識望過去,又看了看他的臉色,緩緩斟酌著開口:“新一,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啊?”
工藤新一抿著唇,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抬了下眸,湛藍色眼睛直勾勾盯著她。
他的那雙眼睛裡,仿佛隻裝得下她一個人。
毛利蘭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句話,心裡有些惆悵自己說話冷場,他忽然開了口,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是”
他很擔心她。
她衝出去救人的速度,快到讓他後怕,萬一她不是往行人道救,而是往其他地方救了怎麼辦?
馬路上到處都是來往的車輛。
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新一,”毛利蘭笑著安慰他,“沒關係的,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嘛?”
“沒事的,但是艾德小姐她……”
會不會因為這次事故,而有心理陰影?
毛利蘭還沒說完話,就被工藤新一緊緊抱住,她能感受到工藤新一突如其來的不安,因此並沒有選擇推開他。
下巴被迫闔在他的肩膀上,毛利蘭雙手順勢拍了拍他的後背。
兩具渾身濕透的身體,借著陰雨天的慰藉,抱在一起,體溫漸漸回暖。
“你沒事就好。”他說。
*
有希子和艾德一起趕到歌劇院門口,艾德緩過神,帶著他們一行人到後台換上乾淨的衣服。
泡了杯茶,遞給毛利蘭和工藤新一:“這回多虧了小蘭,是你救下了我,才能讓我免於這場災難。”
“謝謝艾德小姐,其實您不用這麼客氣,”毛利蘭接過茶,言辭間很有禮貌,“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如果不是您幫我們去後備箱拿傘,是不會經曆這次事故的,希望不會給您造成心理陰影。”
“小蘭,你真的很可愛,我也好想有你這麼可愛的女兒”艾德向來嚴肅的臉也忍不住笑了笑,“放心,我沒事的,你也可以跟新一一樣叫我阿姨,不要叫艾德小姐。”
毛利蘭跟工藤新一對視了一眼,又望向一旁的有希子,最後改口:“阿姨。”
“嗯!”艾德心滿意足點頭。
有一位女演員走過來,一臉驚恐:“剛剛的場麵真是嚇死我了,你們都沒事就真的太好了,但是那輛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馬路上?”
“它的目標是誰?那個犯人又是誰?”
這就是事故最奇怪的地方。
“我剛剛到艾德那邊去了之後,”有希子皺了下眉,“發現那輛車上並沒有人。”
“會不會是開車的人逃走了?總不可能是,車輛自己開過來的吧?”
“我……跑到那邊去的時候,無意間瞥到一個身影,”毛利蘭捏緊茶杯,仔細回憶著,“看身形像是一個男人。”
房間裡的人下意識看向毛利蘭,除了工藤新一外,紛紛倒抽了口氣。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