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你不覺得現在這樣很好嗎?”毛利蘭問道。
“很好?”
工藤新一看見毛利蘭望的方向,那邊圍著剛被消防員救下來,渾身還摻雜著灰塵,看著十分狼狽的人群,彎下腰對消防員道聲感謝。
他頓時明白毛利蘭剛剛說那句話的意思,點頭,表情很平淡,眼神波瀾不驚:“嗯,是很好。”
能在經曆這場火災後,安然無恙的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毛利蘭觀察著他的表情,腦袋裡莫名地想起,她第一次悄悄跟這個世界的工藤新一出去處理的案件。
躺在床上似乎永遠醒不過來的母親,以及被高額醫療費折磨的山本小姐,為了解脫這場苦難,親手謀劃一場“意外”事故。
那位母親像是早有預料這一天,在筆記本中的扉頁留字——“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其實,最底下還有一串小字,歪歪扭扭,仿佛能透過這段文字,看見她寬容、安然的神色——“但如果太累了,那就請你放棄我。”
我隻希望你能永遠快樂,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用被困在這座城市裡,也不必被我拖累,去追尋屬於自己的人生吧。
媽媽會永遠保佑你。
山本女士看見裡麵的內容,瞬間哭了出來,淚水如決堤般,湧現出來。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濕了眼眶。
而工藤新一靜靜站在一旁,那雙眼睛平淡的注視著這間房子的一切,像個例行公事般徹頭徹尾的旁觀者,渾身散發著事不關己的氣息。
事後,回去的路上,她難過了很久,問他:“新一,不覺得這件事很令人難過嗎?”
“不會”他斬釘截鐵的說,“不管是什麼理由,都不能作為殺人的動機。”
彼時的他,並不能跟犯人共情,也不會產生任何同理心。
而現在——
在知道他們困在商場裡,遭遇火災,也會義無反顧衝進來,前來尋找他們。
即使那個男人開槍射擊過他,依舊會在男人麵臨危險,關鍵時刻和她一起救下他。
隻因為,他叫做工藤新一。
無論再重新來過多少次,毛利蘭覺得,他都會選擇和自己一起救下那個男人。
因為,他們兩個人刻在靈魂裡的三觀,始終是一致的。
毛利蘭輕輕垂下眼,還沒緩過神,一個帶著薄繭的手掌心,順其自然橫在她麵前,那隻手的主人放下手,開口:“蘭,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毛利蘭連忙搖頭,順其自然將話題往其他方麵引,“新一,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你是說跟你一起被困在一樓的那個男人嗎?”工藤新一想了想,若有所思,“如果我推理得沒錯的話,那個人就是小蘭你看見的那個人吧?開車撞艾德阿姨的男人。”
毛利蘭點頭:“嗯,是的。”
她知道,工藤新一是一定能夠想到這點的。
“在他拿出槍之前,我就有留意過他身上的傷,額頭上那道傷看起來像是被玻璃刺入裡麵,徑直流下來,看著受傷沒多久,隻是那血跡,現在有點凝固就是了,”工藤新一說,“再加上,小蘭你說看見車上的是一個男人身影,他身上又帶著槍很可疑,所以,通過這些信息,我大概能推測出那個男人是他。”
“從新一你救他之前就知道了嗎?”
“嗯,是啊。”
兩人一路討論著,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那輛救護車前,救護車旁邊圍著一群人——歌劇院所有人、目暮警官他們、站在外麵等待的消防員、救護人員們。
毛利蘭看見他們這麼些人的身影圍在一起,微微愣了下,很快跟著工藤新一走上前去。
“新一啊,”目暮警官回頭,“你們來了?”
“啊,嗯,”工藤新一站在目暮警官旁邊點頭,雙手插兜“目暮警官,你們怎麼過來了?”
“我們前陣子接到任務出差,正好在這塊區域,這不剛剛接到了這邊的報警,有歌劇院裡的人打電話說,他們看見有人在馬路上開車撞人,懷疑妨礙公共秩序,”目暮警官不緊不慢的說,“我們剛趕到歌劇院,就聽見歌劇院裡的人說找到那個嫌疑人,把我們帶到這裡來了。”
工藤新一點頭:“原來如此。”
“欸,”目暮警官視線望向工藤新一身後,“這不是毛利小姐嗎?”
正值陰雨天,少女穿著身咖啡色連衣裙,海藻般烏黑亮麗的長發披散著,襯得一雙眼睛格外純粹明亮。
她無疑是好看的,隻是白皙的臉上蹭到了一小塊灰色汙漬,不明顯,反而更顯得可愛。
“我是毛利蘭,”毛利蘭笑起來,“目暮警官,好久不見。”
目暮警官朝她笑,看著麵前格外般配的兩人,言語裡頗有些調侃:“你們兩個是不是從飛機上認識以後就一直在一起啊?是來這裡約會的嗎?”
毛利蘭笑容僵硬了下,臉上的溫度迅速升溫,連忙搖頭:“不、不是的。”
毛利蘭沒說完,工藤新一就虛握拳,裝作不經意地咳了一聲:“目暮警官,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
他低眸,望著躺在擔架上的男人說:“這次是你把我們一起叫過來的,對吧?”
“是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