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是睡到自然醒的。
她從臂彎裡抬起頭,背上的衣服自然而然掉落在椅子上,毛利蘭撿起衣服,順勢看向外邊繁星點點的天空,喃喃:“新一,我是不是睡很久了啊?”
“沒有。”工藤新一翹著腿,見她醒了,搖頭,“我題做完了,你看一下吧。”
毛利蘭點頭,將手裡的衣服遞還給他:“新一,謝謝你這次又幫我蓋上了衣服。”
她想起上回自己在病床邊睡著,也是他幫她蓋上的衣服,臉頰有點發熱。
這個世界的新一雖然剛認識的時候,有點偏執,沒有共情力,但熟悉了以後,毛利蘭發現他其實是一個細心、對待事情非常周到的人。
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朋友。
“除了說謝謝,”工藤新一接過衣服,神情頗為悠閒,“你就沒有其他的表示嗎?”
毛利蘭:“……”
她沒想到工藤新一會突然說出這句話,轉念一想,她每次除了說謝謝,好像也確實沒有實質性表示,於是,她點頭:“新一,那你想要什麼表示,隻要我能做到,我一定都會答應你的。”
工藤新一看著毛利蘭這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下定了決心的模樣,不由得低頭,嘴唇微微上揚,看著心情很好:“放心,我想要的這件事,你一定能辦到。”
“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工藤新一跟她對視上,語氣非常大度,“就當作是報答了。”
“行嗎?”
“一個地方,”毛利蘭正色了下,試探性地問,“是什麼地方?”
“周末晚上跟著我去就知道了,”工藤新一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不放心叮囑,“不要帶其他人,就隻有我們兩個去。”
毛利蘭聽見他這句含有強調的語氣。隻覺得好笑:“嗯,我知道啦。”
話音剛落,毛利蘭目光掃過放在桌上的書本,便開始低下頭,認真看他寫的題目。
工藤新一的視角裡,隻能看見少女白皙的頸肩處,整齊的落下幾縷頭發絲,脖頸修長。
他看了一會,移開視線。
毛利蘭看完所有題目,用讚揚的口吻:“新一,你真的不愧是名偵探,寫得題目全都是正確的。”
“很厲害!”
那本書上似乎還殘留著少女觸碰過得痕跡,工藤新一盯著仔細看了會,聽著耳邊傳來少女的誇讚,耳廓不自覺紅透了。
他彆開臉說:“也……沒有。”
“新一,你臉紅了哦。”毛利蘭支起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眨了眨眼,“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跟我認識的某個人很像。”
不僅僅是外貌、動作。
工藤新一:“……男朋友?”
毛利蘭想了想,臉頰浮現出不自然的紅暈,她很坦誠:“對呀,是我的男朋友。隻不過我之前一直沒太好意思說出來。”
“我們已經成為好朋友了,我想,這件事無論怎麼樣都應該要跟新一你說的。”
“也是,”工藤新一不欲在這話題上多說,合上書本,換了個話題,“時候不早了,我們一起回家?”
毛利蘭眼睜睜看著,他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衣服。
工藤新一長得很高,在聚光燈照射下,泛紅的臉龐褪去餘溫,漸漸恢複以往的白皙。
“啊……好。”毛利蘭點頭。
兩個收拾好書本,一起往外走。
圖書館外,冷風撲麵而來。
毛利蘭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整個人被吹得有點冷。
工藤新一將衣服遞給她:“穿著吧。”
毛利蘭看著他臂彎裡深藍色校服外套,猶豫問:“那新一你不冷嗎?”
“不冷,”工藤新一搖頭,“你剛剛在圖書館裡睡覺,出來的時候就會很冷,不是嗎?”
毛利蘭也不好再推辭,隻好從他的臂彎接過那件校服外套,笑眼彎彎:“好,那我到家就還給你。”
“嗯。”
毛利蘭怕弄臟他的校服,特意將校服外套虛搭在自己肩膀上,稍稍抵擋住一點涼風。
到達家門口時,毛利蘭停住腳步,將那件校服外套脫下,她想了想,問:“新一,你家裡還有多餘的校服外套嗎?”
“有。”
“那這件校服外套給我吧,”毛利蘭說,“我洗好就還給你,好嗎?”
她畢竟穿了人家的衣服,不洗也實在說不過去。
工藤新一定定的看著她,低聲應下,“好。”
“那就這樣說好了,”毛利蘭笑著朝他揮手,“明天見,新一。”
他點頭。
毛利蘭轉過身,走到房子門口。
外邊的光線很暗,工藤新一站在唯一一塊亮處,他忽然情不自禁地喊:“毛利同學,”
毛利蘭聽到自己名字,連忙轉過身,望向他:“嗯,怎麼啦?新一。”
兩人隔空相望,明明近在咫尺,卻好像隔著一道,永遠無法跨越過去的橫溝。
工藤新一站在原地,他似乎想起什麼,眼眸暗了暗,克製而又隱忍,他說:“要不……”
——你彆喜歡他了。
你看,他在你需要的時候,都不在你身邊。
工藤新一張了張嘴,對上她清澈而善意的眼神,實在沒辦法將自己埋藏在心裡,那些齷齪不堪的想法說出來,他停頓了一會,搖頭:“沒什麼,明天見。”
“好,新一,那你也快點回去吧,彆著涼了。”
“嗯。”
*
一個星期的時間,眨眼便悄然過去了,毛利蘭早就將工藤新一的那件校服洗好還回去,他落下的課程內容也已經順利補完。
周六晚上,毛利蘭收到了工藤新一發來的信息:
【to毛利同學:
彆忘了今天晚上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