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陽光照耀在身上不會很毒辣。
許舟君穿著淺色偏暖調的寬鬆袍子走在聯邦軍校的林蔭路上,淺白金的長發被他簡單用繩子係了一下搭在肩膀上。
他就像一個白化病人,眼尾泛著屬於皮肉的紅,Omega沒有哭也顯得瀕臨破碎。
今天是軍校開學第一天,之前校長跟他打過電話,邀請他來擔任醫療係的臨時教授,這也是許舟君自休假以來第一次出門。
他這會兒要去禮堂參加開學典禮,作為優秀畢業生演講順便安排接下來的醫療課程。
那是個以白色為主調的複古建築,是軍校的標誌建立在最中心,許舟君走過去需要一點時間。
他從學校畢業已經很多年了,原本就職軍部醫療院的時候還以為自己不會回來的。
許舟君將自己的一生都計劃在軍部裡,想永遠待在星河之中與隕石作伴。
可惜他現在的狀態必須從前線下來,軍部不需要病秧子上場。
許舟君理了理被吹得有些亂了的頭發,倒是沒想到在不知不覺間都留這麼長了。
回到聯邦後他確實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寬鬆的衣服不便於行動也慢慢習慣,和剛出發時的自己完全不同。
許舟君收回思緒,想著反正還早就繞了一下逛逛學校,他並不是很想早早去禮堂社交,說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學生陸陸續續去參加典禮,軍校有提前半小時去準備的習慣,所以這邊教學樓和走廊都沒什麼人。
這倒是也好,省的有目光落在他身上。
許舟君穿過小路踏上長廊,他學生時期最愛坐在草坪的長廊椅子上靠著圍欄看操場,夏季初時紫羅蘭盛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非常浪漫。
當然,今年早開過了。
他閉上眼小憩,風拂過帶動長發飄動,是許舟君這些年難得的心情寧靜。
“你那個評分怎麼來的你心裡清楚。”
忽然有聲音出現打斷了許舟君的思緒,他緩緩睜開眼,慵懶地動了一下輕輕托住臉。
這個聲音不算大,但這兒都沒彆人了,要聽也能聽得清。
是誰在那兒?
聽上去不是什麼友好交流。
許舟君原本是對這些沒有興趣管的,小孩都年輕氣盛,吵架打鬨都是常有的事情,他懶不喜歡摻和交流,但想想現在是臨時教授,不管說不過去,監控在那兒大喇喇擺著呢。
於是他站起身順著聲音的來源走去,轉過拐角就看到了四個Alpha,被堵著揪住領子的還是最高大的那個。
聽他們講話好像是因為不滿評分。
軍校每學期開學前都會對全體同學做一次實戰測評,分數和期末成績掛鉤,最後一年非常重要,很多人都靠最後一年的成績翻盤。
許舟君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誰評分不對,但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架鬥毆。
他正要過去,忽然看到那個被欺負的很眼熟。
江樂惜?
——
江樂惜被自己的競爭對手攔在走廊上時本來是一點也不在意的,有的人自己不行就愛嫉妒。
結果下一秒就瞥到站在走廊轉角處的的許舟君。
他愣了一下,算算也有好幾年沒見過許舟君了,這個Omega跟他記憶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太白了呈現出病態,和許舟君剛畢業時江樂惜見到他健康的樣子不同。
他不是一直都是利落的黑色短頭發嗎?
而且為了執行任務從來不會穿寬鬆的款式。
太奇怪了,他怎麼會回來?
但這些都隻能之後再探究,現在得先擺脫煩人精。
他又看了看那邊站著隔岸觀火的許舟君,心裡憋憋委屈,他不打算來救自己這個可憐的弟弟嗎?
那他可就……
江樂惜手一鬆,尥蹶子一屁股坐地上:“啊——好痛哦!”
站在他麵前三個Alpha都愣住了,完全沒搞清楚他這玩的是哪一出,直到許舟君上前拍了拍其中一個人的肩膀。
“在做什麼呢?”
這些小孩都沒有見過許舟君,更彆說他還是個長得柔弱的Omega。
被他拍了肩膀的那個男生馬上就閃開了,語氣不悅:“你誰?不去參加開學典禮來這兒湊什麼熱鬨?”
許舟君摸了摸下巴,抬眉微微癟嘴故作思考,有點明擺著演的意思:“是啊,我也在想你們這些小孩為什麼不去。”
“Omega少管Alpha的事,看上去不是我們軍校的人啊,擅闖是要被抓起來的。”他打量了一下許舟君,覺得對方怎麼看都不像是自己人。
他打量的時候,旁邊一個男生忽然釋放了信息素壓許舟君,是一股十分濃烈的葡萄酒味道:“跟他廢什麼話,抓了給學校處理。”
許舟君完全沒去聽,他在想什麼一直狀況外,還在猜這是個C級Alpha,畢竟信息素的味道很甜膩,香精兌酒的感覺。
“你叫什麼名字?”
他忽然偏頭問,表情看不出喜怒,但這波問得有些莫名。
男生還以為他怕了要事後憑名字舉報他,但他家背景很好,做什麼也有人兜底。
“宋溫詩,聽清楚了嗎?去告狀啊,誰怕你。”
他的囂張沒有過一秒鐘就被許舟君抓住了伸出來的手,他把宋溫詩往自己身邊一帶,然後直接踹他命根子上,掐著他的脖子輕鬆按在了旁邊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