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江樂惜覺得現在這次表白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麼浪漫。
但之前做的一切準備就是為了讓許舟君高興,現在就算要表達心意也不是為了給他添堵。
這麼一想的話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去他的準備,什麼合理的時機、彆人的意見,都不如現在這一刻他覺得應該做了。
即便不是他想象中的要做到多完美,多長時間準備。
如此盛大讓船上的人都知道,也不是他想要給許舟君扣什麼帽子,隻是他覺得許舟君配得上這樣的儀式。
結果沒有那麼重要,為了他心裡的‘知道’已經足夠他付出這麼多。
江樂惜讓負責人把自己安排的都用上,而自己則是去了頂層甲板。
等一切準備好江樂惜才給許舟君通話,他捏了捏虎口,看著光腦顯示的通話:“哥,你還在陽台嗎?”
“在。”
“看外麵,看到了嗎?”
在許舟君的視角裡,黑夜裡忽然出現了一些光點,它們遊走帶出尾跡,看不出來有什麼隱藏寒意,可能就是好看。
而在它們的光跡上漸漸有鮮花盛開,誕生出漂亮的小魚,花瓣在空中飛舞,纏繞著飛起來的氣球。
許舟君伸手去摸了一下離自己最近的小魚,手能穿過去,那應該就是全息投影了。
雖然摸不到,但小魚卻像是能看到他,靠近他的手,尾部微微搖晃,似乎是從天上來錦鯉,將幸運帶給他。
許舟君的頭發被吹起來,眼裡映照著錦鯉的模樣。
他還在發呆,忽然門被打開,江樂惜氣喘籲籲地進來,眼裡閃著光,朝他伸手:“哥,我們去甲板。”
許舟君愣了下,有預感是什麼儀式要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他轉頭想去翻自己的衣服:“我換個衣服吧?”
畢竟就這樣穿出去也不太好,最重要的是甲板上的風肯定比陽台的還要大,他害怕出來玩一趟還感冒。
“好,是我考慮不周,哥想穿什麼?”
“大衣。”
許舟君隨便往身上掏了兩件寬鬆的衣服,是黑色的高領毛衣和深灰色的大衣,褲子也黑不溜秋,站黑夜裡都看不見人。
但如果有光,他整個站在那裡修長挺拔,極其好看。
“好了,我們走吧。”
許舟君靠近江樂惜,將手搭在對方的手上,任由他帶著自己去什麼地方。
他有預感,但腦子不太夠,忽然覺得自己不太聰明,好像很明顯的答案擺在麵前,但他就是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以前他能為這種感覺找到借口,比如江樂惜是把他當家人,他們之間就是兄弟的關係,這次似乎也能用這樣的理由。
畢竟他也會為蘇杉雨舉辦這樣盛大的儀式,隻為了‘阿爸’能開心一點。
但很快他就沒有辦法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了。
甲板上鋪滿了鮮花,雖然好像還是全息投影,但視覺上和真實的沒有區彆。
白色的滿天星鋪在需要走過的路上,周圍是淺色的玫瑰和配套的鬱金香,他們走過的時候似乎還能帶動它們搖晃。
天上的光點還在無規則跑動,讓天上地下都盛開起許舟君喜歡的花。
花叢中的精靈揮舞著翅膀,朝著他們這邊撒花瓣,隨著她們的移動,藤蔓生長、蔓延。
花路的儘頭放著用玫瑰做成的熱氣球,它的後麵是粉色的火山,噴射出無數的花瓣和同色的煙霧。
無數氣球飛起來,煙花也開始燃放,江樂惜好像要把這一片海域都點亮一樣,在這樣的環境裡,許舟君身上的黑也顯得沒那麼隱形。
饒是許舟君再神經大條,這個時候也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喜歡我?”
“是啊哥,還滿意嗎?”
江樂惜承認得很快很大方,下定決心的話好像就沒什麼說不出口了。
許舟君在思考自己應不應該說這個滿意。
他好像是願意的,但又覺得不對。
這個答案現在他是給不了的。
江樂惜不知道從哪兒又掏了一束玫瑰出來:“哥不用緊張,這不算是正式的表白,更不算是求婚,就是個簡單的想讓你知道的儀式。”
然後他把手裡的玫瑰塞許舟君的懷裡:“我每次送你花都是為了讓你開心,每次給自己買花是為了假裝是你送的來讓自己開心。”
他說得怪可憐的,但江樂惜確實就是這麼想的,得不到真的就假裝有。
“所以,現在哥覺得這個儀式對於我的心意來說,算是滿意的嗎?”
許舟君覺得他說的話裡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江樂惜嘴裡一閃而過的‘求婚’也隻好被他暫時放在其他事情之後。
但是可能這種情況他沒有辦法好好思考,便滿臉懵地點點頭:“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