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抬眸看他。
他的眼神很堅定,與平常辦案的神情一樣,語氣卻是漫不經心的,仿佛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她怔愣住,很快錯開視線,點頭:“……哦好,那我先去放杯子了。”
“新一,你喝了感冒藥,還是快點睡覺吧。”
此刻,被工藤新一看穿自己內心的想法,她隻想快點逃離這裡,也因此,忽略掉了心裡升起的一點點異樣感覺。
毛利蘭拿著杯子,匆匆往廚房裡走去,生怕慢一步就會被他抓住似的。
工藤新一看著她這幅落荒而逃的模樣,嘴唇微微上揚,眼神裡忽然湧上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隻要一看見她,仿佛感冒宅在家的日子,都沒有那麼難熬了。
毛利蘭打濕抹布,仔仔細細將玻璃杯清洗乾淨,腦袋裡忽然控製不住想起工藤新一剛剛的話。
——他說不要她付那扇門的錢。
毛利蘭每回路過,看見那扇被她踢得破破爛爛的大門,都覺得格外愧疚。
她並不是那種“彆人覺得沒關係,就能心安理得覺得這事跟自己沒關係”的人。
所以,她在洗好玻璃杯,簡單收拾了下殘局後,就找了加店鋪買扇門,約定好上門安裝的時間,再寫了張字條,壓在客廳裡。
做完這一係列,毛利蘭確認沒有遺漏的事,幫正熟睡的工藤新一掖好被子,便安靜的走了回去。
工藤新一睡到半夜,感冒跡象才稍微好轉一些,或許是那杯藥的效果,他比往常發燒時,要好得快一些。
他準備去書房看書,意外看見那張壓在客廳桌上,用杯子蓋住的字條——
“to:新一
玻璃杯和地麵,我都收拾乾淨啦,所有的物品也都放回了原處。
你發燒了一定要按時喝藥,多休息,快快好起來哦。
ps:我已經買好了門,店鋪的師傅們說明天會過來安裝,所有的錢,我都已經付過了,關於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毛利蘭”
少女的字跡清秀,這張紙上的內容寫得很誠懇,他能透過這張紙條,想象到少女寫下這張字條,糾結而愧疚的表情。
工藤新一忽然彎唇笑了起來,低低的嗓音回蕩在空曠的房間裡,突兀卻又莫名覺得理所當然。
他透過那扇門,眼睛直勾勾的望向窗外,掛在天上,柔和而耀眼的圓月。
他隻覺得今晚的月亮格外美好。
—
周一早上,毛利蘭走進了班級,所有同學都差不多到齊了,就連處於感冒發燒休息兩天的工藤新一,也到了座位上。
毛利蘭放下書包,擔憂的問道:“新一,你好像隻休息了兩天就回學校了哎,感冒好些了嗎?”
工藤新一看著她擔憂神情,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已經好很多了。”
“我看是多虧了有小蘭照顧你,”鈴木園子聽到他們兩人對話,連忙轉過頭,笑嘻嘻地說,“被小蘭照顧的感覺很好吧?工藤君。”
“小蘭這回可是很擔心你的呢!”鈴木園子看熱鬨不嫌事大,叮囑,“工藤同學,你以後還是好好照顧一下自己,也彆再讓小蘭這麼為你憂心……”
“園子,”毛利蘭羞然:“不要再說了啦。”
“是是是,”鈴木園子揶揄笑著,“都聽我們小蘭的。”
毛利蘭深知好閨蜜的性子,無奈又有些縱容,她轉過頭看著工藤新一,說道:“對了新一,你家的那個門都安裝好了吧?我都是按照原來門的樣子來買的,應該也不會差太多。”
“嗯,”工藤新一點頭,“那扇門安裝好了。”
頓了頓,他補充:“質量也很好,謝謝了。”
毛利蘭搖頭:“唔……不用謝,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毛利同學,”工藤新一低垂著腦袋,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金色鑰匙,“這個是新鑰匙。”
“你以後要是想來,直接拿鑰匙開門就行。”
毛利蘭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鑰匙,沉默了下。她沒想過工藤新一居然會再次把鑰匙給她。
……是怕她因為沒拿鑰匙,又一次把門踢壞嗎?
鈴木園子一臉看好戲的神情,戳了戳她的胳膊:“小蘭,工藤同學給你家裡的鑰匙,你就接著吧。”
“以後要是出了什麼事,”鈴木園子頓了頓,煞有介事,“你也好及時趕過去啊。”
“彆胡說啦,園子。”毛利蘭有些窘迫。
在鈴木園子慫恿和工藤新一忐忑的目光下,毛利蘭最終從他手中拿下了那把鑰匙,保證似的說:“謝謝新一,我會好好保管的。”
工藤新一看著她的神情,移開目光。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