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毛利蘭上前一步,“再不去真的要來不及了。”
工藤新一幾乎是被毛利蘭連拖帶拽,進入寬大的雨傘裡,人甚至都被這個轉變弄得有些恍惚。
“新一,”毛利蘭站在他旁邊笑著說,“你準備吃什麼?”
“咖喱飯吧,”工藤新一堪堪反應過來,回得話幾乎是沒經過大腦,“食堂裡的菜都差不多。”
“也就咖喱飯能勉強算好吃。”
“果然是這樣嗎?”毛利蘭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催促“那我們快去吃吧。”
果然是這樣嗎?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工藤新一忽然有點把握不住,他聽著毛利蘭說這話的語氣,揣摩著她剛剛折回來的動作。
像是早就知道,他沒有帶麵包,所謂的“吃不飽”也隻是她特意給他的台階。
又是因為那個世界的新一嗎?
工藤新一隻覺得自己心裡那根嫉妒的種子都要肆意瘋長,隻有那麼一絲理智能夠勉強維持他現在的表情。
毛利蘭沒有察覺到他的這些心思,到達食堂門口,拿著傘甩了甩,收回,看見出神的他,問道:“新一,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工藤新一彆開眼,忍住沒看她,一麵拿過她手中的傘,“我們先進去吧。”
毛利蘭點頭:“哦!好。”
進去點完餐坐下的這一路,工藤新一神色都很平淡,會認真回答她的問題,但很多次望向她,倒更像是欲言又止。
毛利蘭仔細想著一路發生的事,忽然就反應過來:“新一,要不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
工藤新一喝水的動作一頓,微微垂下眸,但沒阻止。
“很平常的一天,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場大雨,所有下課的同學都打著傘,往回家的路上走,隻有我一個人,因為沒帶傘,隻能在屋簷下躲雨。”
工藤新一呼吸一滯:“然後呢?”
她這樣會感冒。
“然後,我那個時候因為要跟媽媽見麵,很趕時間,遇上這樣的天氣也實在沒辦法立刻趕過去,在我很無措的時候,”毛利蘭望著他,頓了頓,“他出現了。”
“他把他手裡的那把傘遞給了我,嘴上說他還有一把備用的傘,讓我趕緊拿著他手裡的傘,去見我的媽媽,我當時真的相信他說的理由,”
“可後來我才知道,他那天並沒有多帶一把備用的傘,因為淋了雨,還導致他感冒了。”
毛利蘭說到這裡,無奈又愧疚地笑了笑:“所以,我就在想新一你會不會也這樣。”
“隻是因為想起了這件事嗎?”工藤新一目光緊緊盯著她,似乎是想要一個明確的答複。
“不全是,”毛利蘭說,“因為知道新一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本身也抱著賭的成分在裡麵。”
“最後的結果是我賭對了。”
工藤新一看著眼前少女的臉頰,聽著她說的這些話,突然就覺得有些話很難說出口。
——因為,我知道新一是這樣的人。
不,其實,他並不是。
他陰暗、自私,內心有著被無限放大的欲望,所謂的好,也隻是趨於表麵的假象罷了。
如果讓毛利蘭知道他內心不斷攀升的欲望,她大概就不會說出這番話來吧。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他不會讓她知道自己卑劣的這一麵。
永遠,也不會。
咖喱飯被送到飯桌上,毛利蘭見他一直沉默著,隻好說:“新一,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工藤新一說道。
“我們還是快點吃完飯回考場吧?”毛利蘭低下頭,無意間瞥到他的嘴唇,幫他要了杯水,猶豫著道:“新一,你渴了吧?喝點水嗎?”
工藤新一:“……?”
他下意識觸碰了下自己的嘴唇,嘴唇有點乾裂,分明是陰雨天氣,卻沒有絲毫光澤。
這些是他自己都沒有留意到的東西,她卻能提前識彆出來,還貼心的幫他出解決方案。
毛利蘭就是這樣的,她很細心、愛哭、心思敏感細膩、包容彆人,總是能夠觀察到彆人觀察不到的地方。
她本身是脆弱卻也最堅強的存在。
這麼好的毛利蘭,為什麼偏偏是彆人的?
他也想要,他發瘋似的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