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希本打算賣一劑雞湯,先洗|腦再拉攏。見這情景,便臨時改了策略,尥蹶子不乾了:“尉遲策,殺人滅口的事兒你擅長,你來。”
這一句嚇得不少人直接軟在了地上。其中不乏有些自視裝備齊全的人,他們未曾料到軍械竟發展到了此種地步。
外圍也沒人敢頭鐵再衝進來,隻能一個勁上網詢問,致使對外策略組現在忙得不可開交。
尉遲策靠在車上,單手毫不費力地拎起把槍,那架勢殺死這一乾人不費吹灰之力。還沒抬起來,就讓一眾人開始嘰嘰喳喳地求饒,呼天喊地,以頭搶地什麼都有。
——
“哥,理理我。”林域仗著現在隻有他和許瑾珵,一個勁騷擾許瑾珵。
許瑾珵心裡煩躁十分,又不知該怎麼應對這人,便一路默不作聲。想著冷處理也好,早點讓他對自己的好印象滑入穀底。
林域倒是善解人意,覺得大概是因為那個薑桉。便安靜下來,緊緊跟在許瑾珵後麵。
“來了。”開門的是個大漢,穿著老頭衫,趿拉著拖鞋,認出這兩人是那天來的警官,連忙直起腰來恭恭敬敬道“警官好!請進請進。”
薑桉聞聲出來,措不及防對上了許瑾珵那審犯人似的目光。
“找個地聊聊?”
“小珵,你怎麼來了?”兩人同時開口道。
“來臥室吧。”薑桉道。
一進臥室,引入眼簾的就是呂仕瀅拿著勺子在給床上的薑宇軾喂湯。
滿屋的藥味同時撲麵而來。
呂仕瀅扭頭看見許瑾珵,連忙起身。
“姐,先照顧孩子。”許瑾珵坐到床邊伸手撫摸小樹懶那發著病態白的臉,問薑桉:“哥,你寫小說啊?”
薑桉也不傻知道許瑾珵突然過來,絕對有事,便一五一十地說了。
這本小說是去年開始寫的,恰逢薑宇軾生病需要錢。他就找了個人幫忙看了看出版能賣多少錢,不料那人轉手就改了情節發表在了網上。
“為什麼回老家?說實話。”許瑾珵很平靜地問。
“宇軾的病後期治療費用實在太高了,我們就把房子賣了,準備回老家,相對生活成本低一些……”薑桉那為數不多的吊兒郎當也好似被消磨殆儘。
“為什麼坐原車?”
“打官司輸了後,被反咬一口。還賠了……不想再用你的錢了。”
“再?你用過嗎?算了,我不想再聊這些了,你的大綱稿件還有人物小傳給我一份。”
薑桉遞過去一打紙張,上麵全是剛勁的手寫字,還有各種的修改痕跡:“又改了改,湊活看吧。”
許瑾珵拿到手裡粗略翻了翻,確定這才是真正的《陷落》,其實不過一個電話的功夫,但他還是選擇親自過來了。
臨走時,他像往常一樣說:“再見。”
“不看了嗎?”林域小心翼翼地問,他察覺到許瑾珵情緒低落,那種感覺連帶著自己心中陣陣發澀。
他有時候覺得許瑾珵很孤獨,哪怕該笑笑該鬨鬨,卻總讓人覺得不真實,不融入,摻雜著些萬念皆灰,時刻赴死的從容與不迫。
“你看吧,我、有點累了。”許瑾珵清楚他給林域帶來了擔憂,卻沒有出聲安慰。
“你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許瑾珵在一片窸窸窣窣的翻頁聲中意識漸漸渙散,昏睡過去。
他的人生,除了中途夭折,一帆風順。突如其來的火災,讓他喪生火海,卻獲得了“新生”。可幸運的隻有他,他的父親許建國死了,母親帶著燒傷的半張臉活了下來……他從屏幕中看著他的母親一步步邁向了自己,卻未曾再見他一麵。
她死去的那一刻,許瑾珵也死了。
他好像哭了,又察覺到有人托起他背,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懷抱,他想:我大概是累糊塗了。
林域看著懷裡人高馬大卻如此模樣的許瑾珵,心如刀絞不想撒手。許瑾珵的發絲蹭在林域脖頸上,軟綿綿的,林域禁不住側過臉龐貼了上去。
他不知道許瑾珵經曆了什麼,他想再了解再認識一下真正的許瑾珵,好讓他能夠分一份悲痛。
江餘生停下飛機,措不及防看到此等一幕,頓時不知如何是好。林域無聲道:“你、先、走。”
他感覺懷裡的人動了動,輕聲問道:“醒了?”
那人沒有立刻掙脫他,而是昏昏地嗯了聲。
“起來嗎?不然我要圖謀不軌了。”
許瑾珵蹭的一聲,將下巴從林域肩膀上抬起來,脫開了林域,自顧自地下了飛機。
林域笑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