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貴族或者財閥的後代,推薦信或者讚助費都可以讓他們很容易就入學。如果是能力格外超群的學神,極少數或許也可以免學費入學。
但大部分普通人想要入學,就要支付幾十萬到上百萬不等的學費,沒有這筆錢就去貸款,然後畢業後進財閥打工還一輩子。
江淩研究過一個離17區最近的學校,學費一年25萬,每年考核,不通過就會被退學,學費不退。最後畢業也是考核一旦不通過,就會一直不給畢業,還要繼續交錢。
這又未嘗不是一種知識壟斷和學位綁架呢?
陽傑聽他這麼講,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語氣竟然和善了一些:“那是怪不容易的,我見過好多這樣的男大學生,都蠻辛苦的,每次我都會忍不住幫助他們。哎呀,不如我們加個聯係方式?”
她點了點耳朵上淺藍色的心型懸浮耳釘,那是她的終端係統,直接鏈接主係統精衛。
“抱歉,我沒有你這個型號的終端,隻有一個老舊品種。”江淩拿出了手機形狀的老舊終端,有幾分不好意思。
“沒關係,先加上,以後等你換了正經的終端再聯係。”陽傑亮晶晶的眼睛打量著他,“我總覺得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她就打賭老大一定會跟這個靦腆愛臉紅的男青年有點什麼,畢竟他老人家今天實在太失態了,絕對有貓膩。
江淩帶著穩定下來的阿明回到藍藍酒館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這個時間酒館正在歇業。
大約還是看在沈慈夜的麵子,平常走路橫著走的17區調查員們竟然主動給他送回了白夜街,一路上還非常客氣。
咕嚕咕嚕,安妮聽到動靜,轉動著輪椅走出來時眼圈都紅了。
“江淩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快擔心死了。”她看著昏迷的阿明,反應很快,“阿明怎麼這麼燙,他臉上的紋路是怎麼回事,他進化變異了嗎?”
用了大概半小時,江淩才跟她說明白昨晚的驚心動魄,說的兩個人都十分後怕。
中間還抽空叫來了阿明的母親瑪麗,瑪麗看著阿明泣不成聲:“早就勸過他不要去做角鬥士了,他非不聽啊。安妮,你有空幫我勸勸他吧,或許你說話他還能聽進去。”
待二人走了之後,安妮這才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對不起江淩哥,都是因為,爸爸是因為我,阿明也是因為我,我真的是個災星嗎?”
她一邊哭,一邊輕輕掀開裙子的下擺,那是兩雙完全石化的小腿,看起來就像是古希臘的純白大理石雕塑,和人體肌膚接觸的地方銜接的很粗暴,血肉逐漸乾枯萎靡,最終變成另外一種材質。
石化顯然還在繼續蔓延,已經逐漸到膝蓋的位置了。
“才一周過去,怎麼又嚴重了?”江淩皺起眉頭。
安妮的石化病,一直是藍老爹的心病。按理來說他一個空間獵人,身手不錯,還獨自經營一家酒館,收入已經不算低了,但是這些年為了給安妮治病,買特效藥,幾乎已經掏空了家底。
在科技發達的如今,依舊也有一些疾病無法根治,因為它們不光是作用在肌體上,還涉及到精神、甚至靈魂。連異病毒帶來的傷病迄今為止都很難治愈,何況一些基因疾病呢。
安妮的石化症非常少見,很難治療,也無法更換器械肢體,她的身體情況不允許。之前的十幾年,靠一些走私來的特效藥還能控製病情,但是這半年來,隨著全世界環境愈發惡劣,黑淵教團到處活動,異空間出現頻繁,她的症狀也越來越嚴重。
藍老爹心中一直抱著一個希望,都城王庭的醫生或者女媧科技這種頂級財閥一定能有辦法治療,所以他一直在默默攢錢,希望帶女兒治病。
但是來不及了,上個月起他就發現安妮的石化反應在加速,為了更快湊到錢,他這才鋌而走險,跟著一夥身份不明的空間獵人違規突破封鎖線,去了未知的淪陷區異空間賺錢。
阿明暗戀安妮多年,大約也是察覺到了什麼,著急賺錢,才會答應老板的邀請,為了二十萬成為了角鬥場上的犧牲品,差一點就丟掉了性命。
這些認知讓安妮心如刀絞,她時常會做夢,夢中有個聲音惡狠狠地詛咒她,你就是個生來就帶著黴運的人,所有靠近你的人都會遭遇不幸,為什麼你還不去死去呢?
她一直自欺欺人,直到今天,連江淩哥哥這樣跟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人,他隻是送個酒就遭遇了兩個異空間差點沒命,她再也不能裝作無事發生過了。
“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大家,如果我死了就好了。”她喃喃自語,右手戴著的機械加工臂慢慢懸了起來,瞄準了自己的心臟,趁著江淩不不注意,驟然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