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夜看著驟然在自己麵前放大的麵孔,猝不及防的肢體接觸,第一次主動地投懷送抱。
他克製住自己把人甩出去的本能,然後伸手攬住了江淩,聞聲:“彆怕,我在。”
數九寒天,這句話的威力誰懂啊?
江淩一下子就沒有剛才那麼慌了,他喉嚨滾動,然後尷尬地縮回手:“抱歉,剛才的聲音是什麼?”
“是我呀,我最喜歡和彆人玩捉迷藏了呀。”沒有頭的愛子語氣歡快,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可是他們都笨笨的,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我,漸漸地我都找不到人陪我玩了,但你不一樣,你很有趣,我想把你留下來陪我玩。”
江淩感覺腰上的胳膊突然變緊了,並且還有些喘不上氣。
他儘量讓自己和顏悅色:“既然捉迷藏我找到了你,你是不是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哦?原來真有愚昧狂妄的人類來跟我提要求。”愛子笑了,“說來聽聽。”
“我想找個人,他快不行了,求你幫幫我吧。”江淩從終端中調出藍覺的照片和個人信息,“就是這個人,拜托了。”
“我也想幫你啊,年輕人,可是我連頭都沒了,當然也沒有眼睛,你拿出那玩意兒我看不見。”愛子咯咯笑著,“不如你先幫我把頭找到,我就信守承諾給人找人。放心,在空間的規則束縛下,我比你們人類守信用。”
好不容易找到了大BOSS,結果突然還要找頭,江淩簡直心中鬱卒,他看向沈慈夜:“先生,她的頭呢?”
沈慈夜搖搖頭。
“可是之前醫生說看見你把她的頭砍下來,那不是你故意給我的提醒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她的頭很久之前就沒了。”沈慈夜看江淩急了,從後背抽出一把血紅色的長刀,這把刀上的血色仿佛是流動的,帶著陰寒的氣息,“不如我現在直接殺了山靈吧,不愁找不到藍覺。”
“不不不,規則是規則,山靈是山靈,她也被限製在雪山罷了。”江淩抱著腦袋,逼著自己的大腦飛速運轉,“任何事都有因由,讓我想想。”
作為一個獨立遊戲設計師,平日裡江淩需要閱讀大量詭異故事和民間傳說等素材庫,他之所以能那麼快猜出愛子的身份,也是因為之前大量的積累,雖然看起來是在賭,但他早就十拿九穩了。
但是給愛子找頭不一樣,這看起來是對方在臨時起意難為他,但又像蓄謀已久。
他回憶著大家進入雪山後發生的每件事,每個細節,係統也在幫他重新切放畫麵迅速查詢。
站在江淩的角度,他麵前出現了十六麵大大小小的光屏,上麵都是他進入雪山後發生的林林總總。
係統就像他的外置大腦,終於讓他有了一絲開掛的感覺。
“有了。”江淩睜開眼,推開門向著風雪中狂奔。
沈慈夜愣了一下,滿腦子都是剛才江淩意氣風發的麵龐,他眼睛裡像是亮起了一束光,燦爛閃亮的,向著希望奔赴。
望著他的背影,一直處在猶豫中的調查官先生終於下定了決心,江淩啊,不能便宜了彆人。
縱使達成目的過程曲折,手段卑鄙,他也是一定要做到的。
等他追上江淩時,那青年已經在雪地裡挖了起來,正是他們第一天露營的地方,在離篝火旁不遠的位置。
沈慈夜說:“你先閃開。”
手中的血色長刀發出嗡鳴,插-入地麵時大地發出震顫,片刻後便塌陷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江淩差一點就掉了下去,好在被沈慈夜的絲線攔住。
往下看,是個巨大的半圓形的空間,想乾涸的溶洞,密密麻麻懸掛著繭一樣的東西,濃密的蛛網一樣的絮狀物遍布整個洞穴,那些絲線都是血紅色的,像血管一樣緩慢的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