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來看看。”呂大夫坐下來,衛競拉住上前湊熱鬨的符粱,低聲哄她離開:“吃飽了嗎?吃飽了就去玩小狗。”
秦東籬痛的原因,和她之前的割腕有關,得吃幾服藥補一補,好在現在是夏天,最好治的時候。
之後,衛競就承擔了秦東籬之前的工作,刻花模,排版,印刷,構思桌遊。
“老板,”古方婕看不懂了,憋了半天的疑惑終於在隻有兩個人的房間裡吐露,“你真的不是我表嫂嗎?”
秦東籬眨眨眼:“怎麼會?”
“可是,你為什麼會……”她咬咬牙,“你和我表哥說那個,就很自然啊,我大哥大嫂新婚那兩年,都沒有你們那麼老夫老妻好吧。”
因為這個?秦東籬愣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這是兩個社會環境下的兩種不同的觀念認識,把另一套理念搬到現有的世界裡,是說不通的。
古方婕蹲到床頭,小聲地震驚地繼續透露:“你知道我表哥都拜托呂大夫做了什麼嗎……他問呂大夫能不能做月事帶!!!”
“這真的不會太過了嗎?”
???
“你說什麼?”就算是秦東籬也沒有想到,衛競還想到做這個。
要不是古方婕說出來,估計秦東籬得到快來的那一天,才會想起這裡沒有衛生巾,隻有麻煩還不能保證衛生的月事帶。
一聲咳嗽,打斷她們的談話,衛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房門外,他示意古方婕先出去。
“……”古方婕沒辦法,她還是有些怵這位表哥的。
不,應該說,除了秦老板,大家對衛競的態度都帶著些許恭敬,包括新來的雲嘉。
雲嘉對衛競的尊敬,來自於市井小民天生的察言觀色,他是能察覺到書肆的夥計對衛競若有若無的邊界感,作為“公司新人”,職場剛跳槽的老油條,他也跟著計較起來。
秦東籬現在好受多了,但是要遵醫囑,還得再躺躺,她就看見衛競把古方婕剛才坐過的凳子移開,換了一張沒人坐過的,挨著自己坐到了床頭和她說:“古方婕什麼大喇叭,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搞出來呢,她就在這叭叭一通說了。”
“成不成都沒事,謝謝。”秦東籬真情實感,西子捧心,“是我麻痹大意,差點忘了古代條件跟不上我以前的需求。”
衛競嘿嘿一笑:“那是因為你穿過來不久,不像我,在這邊活了二十年了,知道的東西更多。怎麼樣,感動嗎?”
“暖暖的,很貼心。”秦東籬點頭,表情誠懇,“衛競,那升級版貴不貴啊?”
衛競被問住了:“不知道,但不會貴到哪裡去的,我還特意和呂大夫說了,如果能夠研發出更好的衛……月事帶,還可以造福普通百姓,改善更多女性的衛生條件。”
他摸著下巴,琢磨道:“呂大夫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我的意思的。”
秦東籬好奇問:“你是不是以前為你娘——”
“沒……你知道的,就這樣的禮教製度下,我要是敢說,估計隻能挨一個大嘴巴子。不止如此,彆的也很講究,我哪裡記得住那麼多規矩!”衛競否認,歎氣,“也就是和你在這住著,我才覺得有點喘息的機會。”
秦東籬一直覺得,穿過來這段日子,好像也沒有很差,開店鋪的老板很多也是女子,比如成衣店掌櫃,布莊主人霍聊,還有來去獨行的衛競的表妹,古方婕……
“有那麼窒息嗎?”她是真的好奇,好奇南山巷以外的天地。
要不是時間來不及,衛競也不想這麼莽撞,直接找姓呂的給弄。
這樣一來,皇宮裡的那點人一定會知道的。
衛競聳肩:“那也還是看地方了,比如我們東望州清靜,就還行,呼吸順暢。”
有了雲嘉看店,田黍能夠騰出更多的時間來印刷,書院和自然書肆簽下了全部契約,包括王孫筆齋的毛筆,這把王掌櫃樂壞了。
田黍又一次從啟蒙書院回來,臉色有些差:“東家,高夫子讓我知會你一聲,這幾日有另外兩間書肆,照抄了我們的筆記本模樣,複刻出來賣,還拿去書院,想做大生意。”
來大姨媽第一天的秦東籬是大早上被痛醒的,呂大夫不負所托,真的搞出了更舒適乾淨的月事帶,這玩意兒還讓他發了一筆小錢,本來呂大夫的醫館看小孩的多,漸漸地,變成了婦女兒童病患,還打出了口碑。
作為“發起人”衛競,也分到了一筆,主要是呂大夫不敢不分……
秦東籬被痛到翻了一個白眼,擺擺手,讓田黍不要放在心上:“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線圈筆記本已經上架了,銷量也不錯,尤其還有老活動,這次是買兩本線圈筆記送一支王孫筆齋的毛筆。
王孫筆齋也是漸漸在自然書肆的專櫃裡打出了名號,外觀質樸,筆匠把心血都投注到了筆毛身上,對於貧寒家庭的讀書人而言,是真正的物超所值,就是書肆不主打買筆,筆齋也專供書肆,不再零售,以至於不少人日日蹲守,經常斷貨,買到還要運氣。
南山啟蒙書院也采購了一批線圈筆和王孫筆當做獎品,有的孩子家裡還有念書的兄弟姐妹,看到他的線圈本,就找過來了。
讓剛把課堂筆記偷過去的那兩間書肆瞬間傻眼,怎麼又出新的了,他們才剛蹭上熱點啊!東望州書肆本來也沒有幾間,以前都是大家不分伯仲一起擺爛,現在突然有一家開始加速,和他們拉開距離,競爭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