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今趕來的時候,周大嬸已經被幾個嬸子給拉住了,而陳家的另外幾個,陳三公、陳三婆、小桂姑、文星叔,四人的臉被打腫了,露出來的手臂上都好幾道痕,看著像是什麼棍子抽出來的。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陳今也很快就搞清楚了前因後果。
村長來得很慢,一來就是拿起雞毛撣子給掰斷了,就地用地一扔。
村長此時在陳今心裡的形象特彆高大。
陳今還想繼續看,但村長把人給趕出去了,留下老支書和幾個在村裡能說得上話的長輩。田苗很關心周大嬸的情況,“陳三公和陳三婆也太偏心了,居然想什麼都不給周大嬸分!”
彆看周大嬸脾氣凶,但田苗過來看小賣部沒少和周大嬸嘮嗑,兩人關係還不錯的。田苗就和陳今說起周大嬸平時多辛苦,“又是種田又是種菜,還要照看果蔬店。三月份陳三婆生病住院還是周大嬸去陪著的,這老太婆真是喪良心,光記著周大嬸的脾氣不好,不記著周大嬸平時乾活多還帶她去看病。”
“周大嬸還說等年底準備再加蓋一層樓出租,你看看,錢是她和文明叔出的,還不要給他們分,真讓人心寒。”
村裡不少人也說陳三公和陳三婆做得過了,怪不得周大嬸喊著要打死他們。人家半輩子的積蓄砸進來,家裡收入大頭也都是他們夫妻倆掙的,臨了拆遷了拿到拆遷款了,錢竟然都被公婆攥手裡還一分不想給。自己供讀出來的小叔子在市裡落定了,平時不拿錢回來不說,現在還有拿家裡的錢。嘖嘖,泥人且還有三分氣呢,把人惹急了,可不就出大事了?
所以說啊,陳三爺他們幾個挨那頓打,該的!
老支書的老婆小聲道:“我就說周香香這個暴脾氣不行,誰家兒媳婦像她似的?我要是她婆婆我也不給她房子。”
不巧,這話被她兒媳婦聽到,冷哼一聲,“還好我們早早分了戶出來,不然也得被你拿捏了。”
老支書老婆嚇了一大跳,她兒媳婦似笑非笑地盯著她,不敢再多說話,灰溜溜地跑了。
見狀,大家哈哈大笑,說遇到不講理的老人,還真的要強硬一點,不然這日子過不下去。
回去後,三舅媽也歎氣,說陳三公和陳三婆確實是喪良心,但也說周大嬸這個脾氣太暴了容易吃虧。
“她啊,剛嫁過來那兩三年沒少被陳三婆折磨,娘家人又不管,想不開就跑去跳河。就西邊的那條河,也就是現在河道被改了沒了河水,以前那河水深著呢。大冬天的,說跳就往下跳。”三舅媽一陣唏噓,“跳了河被救上來了,這個脾氣就變了,有次拿著菜刀追著陳三婆砍,市裡的婦聯都來人了。”
都是些舊事,長輩們不說,他們年輕一輩的就也不知道。
“我看啊,他們家是要分家了。”
陳今:“分家了也好,趁現在村長還能說得上話,分給周大嬸的應該不會太少。”總好過整天被人拿捏著過日子強。
“村裡人都看著呢,他們家的房子怎麼來的誰不知道啊。”三舅媽嘖嘖地搖頭,發現自家的兩兒子都在旁邊聽著,乾脆也直接和他們說,等以後家裡的東西是平分給他們的,她和他們爸誰也不偏心。
陳永安打蛇隨棍上,討好地朝她笑笑,“媽,那您給我買個最新款的遊戲機?”家裡好多錢呢,他的遊戲機都花不到零頭。
三舅媽揚手就給他後背拍了幾下,咬牙切齒道:“玩玩玩,成績再上不去我把你腦袋擰下來給你玩!”
一說到陳永安的學習成績,三舅媽就化身暴怒恐龍。陳今和三表哥陳永飛對視一眼,默默地起身出門避開“戰爭”。
“妹,我和二哥約好明天去報名學車,你去不?”
陳今想著自己以後有車的話也方便,趁現在有時間,可以把駕照給考了。
“去。”
“對了。”陳今看向陳永飛,“三舅媽同意給你買車了?”
“......沒同意,但我可以開你買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