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要麼做她的人,要麼做她的……(2 / 2)

“始於微末而成於天下。此話,並非妄言。”少女鄭重道,“所以文姑娘也不要看輕自己。在我看來,文姑娘之優秀,已勝過這世上萬萬人。”

文喜的心跳得極快。

少女誇得越厲害,她的心就越難受。

在那清澈如水的目光下,她甚至有一種無地自容的羞恥和心虛。那些隱秘的心思在這一刻,仿佛成了一把把淩厲的刀刃,一寸寸的割著她的身心。

帝女那般信任她,看重她,而她……

“文姑娘?”少女忽地湊近她,擔心地問,“你怎麼了,為何臉色忽然這般難看?”

“我、我沒事。”文喜慌忙彆開頭,極力鎮定道,“隻是忽覺有些不舒服,讓殿下擔心了。”

“可要傳靈醫來看看?”

乘嫋忙問。

文喜急忙搖頭:“不用了,我想休息一會兒便沒事了。”

聞言,乘嫋便道:“既如此,那我便不打擾文姑娘了。我先回去了,文姑娘好好休息。”

“……好。”

文喜微微垂眸,避開了少女關切的目光。喉嚨裡像是被什麼硬物堵住了一般,難受極了,好不容易才擠出了一個字。

少女又關心了幾句,這才帶著一臉的擔憂離開。

“文姑娘,這是殿下命人送來的極品靈燕羹,最宜補充元氣。這靈燕羹極難得,便是宮中也沒多少。您快趁熱用了吧,免得藥性流失。”

待乘嫋一走,一個宮婢便小心端著一碗靈燕羹上前。

霎時,一股清靈之氣便飄進了鼻間。光是聞著,便讓人神清氣爽,不愧是極品。隻這一碗,怕是便要數萬靈石。

見宮婢小心謹慎的動作,也能想到它的珍貴。

其實不用宮婢解釋,她已經默寫了數遍靈藥譜,早已把裡麵的內容背得滾瓜爛熟,如何不懂靈燕羹的珍稀?

可帝女毫不猶豫的賜給了她。

文喜一口喝完。

果然是極品珍藥,方一喝下去,一股暖意便驟然升起,極快的傳遍了全身,身體瞬間舒暢極了。

可與舒緩的身體相反,心裡卻仿佛籠上了一層沉重的陰雲。

文喜回了書房,本想繼續默寫靈藥譜,卻如何也靜不下心。寫了幾個字,便再也無法繼續下去了。

看著那一個個墨團,她心口一疼,忽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

“殿下,不去昆吾殿看望少君了麼?”

出了歡喜殿,乘嫋卻循著來時的路,朝扶鳳殿走。見此,貼身宮婢以為她忘了,便小心提醒了一句。

乘嫋淡聲道:“不用過去了,或許過不了多久,大哥便會先來看我了。”

少君要來看殿下?

為何?

少君不是在養傷麼?

宮婢心中不解,但見殿下麵色淡淡,明顯不欲多說,便不敢再問,隻恭敬隨侍在一旁,一同回了扶鳳殿。

太陽西行,天色漸暗。

泡了藥浴後,乘嫋未曾去休息,而是拿出了今日藺霜羿送予她的白靈鞭。

心神一動,那條純白無暇的白靈鞭便浮在了麵前。

乘嫋伸手握住了它,觸手冰涼,須臾又傳來一股暖意,也不知這鞭子是何種材料煉製,竟是出乎意料的合手。

她忍不住握著鞭子耍了一套鞭法,幾番下來,越發喜歡。耍了一會兒,糟糕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回天珠,我記得書裡寫了,藺霜羿該送我一柄靈劍,為何換成了鞭子?”

按照書中劇情,這次拜見藺霜羿也送了她見麵禮,不過是一柄天階上品的靈劍。雖也珍貴,卻不如這白靈鞭適合。

所以,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改變?

自之前乘嫋訓了回天珠後,它便不敢輕易開口,早就憋壞了。不過這事,它也不知。

“可能因為我來此的緣故,所以有所改變吧。”這很正常,從它來了之後,因為有它的勸說,乘嫋也沒如書裡那般做,劇情早就有不少改變了。

是以,回天珠理所當然地道。

“這樣麼?”乘嫋挑了挑眉,“那看來你真的很重要啊。”

“那當然!我可是人人爭搶的寶貝。”回天珠忍不住道,“所以你以後不能再凶我了,要對我知道嗎?我很珍貴的。”

乘嫋笑了笑,從善如流道:“不錯,你這般珍貴,的確要好生珍惜。”

至於回天珠所說,乘嫋並不認同。

她所做的確與書裡的‘乘嫋’不一樣,可影響的應該隻有身邊人。而藺霜羿遠在昆侖,獨自住在無暇峰,此前與她根本沒有交集,如何會被影響?

不過此事不急,可以慢慢查,所以乘嫋很快便放在了一邊。

回天珠不知她心中所想,見乘嫋又變成了溫和可親的模樣,膽子便又大了起來,話嘮屬性重新打開。

“原來你這麼看好文喜。”回天珠情不自禁感歎,“我瞧你誇她時,她都要感動的哭了,眼睛都紅了。你說那些話,是想要和她做朋友嗎?”

到底是顆珠子,不如人類狡詐。

乘嫋微微一笑道:“是啊,我想要和她做朋友。畢竟她確實很優秀善良,我九胥太缺人才了。”

所以遇到這種人才,她從不會放過。

要麼做她的人,要麼……做她的敵人。

“希望文姑娘真的是因為感動而紅了眼眶。”少女輕柔的撫著白靈鞭,極輕的感歎了一聲,“我真的很想要她。”

是為她所用,還是與她為敵?

*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忽然,一個宮婢急匆匆衝了進來,稟告道:“殿下,歡喜殿那邊出事了。”

“文姑娘走火入魔了!”

乘嫋輕輕抬眸,撫弄白靈鞭的纖長手指微微收緊,問:“此刻,已有誰去了歡喜殿?”

“稟殿下,一刻鐘前,少君便到了歡喜殿。不久,季少主也趕來了。”

“我知道了。”乘嫋站了起來,淡聲道,“文姑娘乃是貴客,如今出了這般大事,絕不能輕忽。走吧,去歡喜殿。”

今夜的天氣不怎麼好。不知何時起,天上刮起了風,又飄了雨。雨落進了小湖裡,起了層層漣漪水霧。

冰涼的雨滴砸在臉上,帶起了一陣陣寒意。夜色下,少女沒有撐起靈力罩,也拒了宮婢的傘,而是沐浴在著冰涼細雨之中,一步一步朝前走。

夜雨風霜,一片水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