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棠:“……”
不是,你不是剛休息完?
蘭心端著一碗冰塊走來,放下後正要起身,沈蘭棠一把抓住她的袖子。
蘭心:?
沈蘭棠顫抖著嘴唇說:“我,我被討厭了!”
“……”
“不,不可能,一定是這個點心不夠好吃,對,一定是這樣。”
沈蘭棠自言自語,很快就說服了自己,臉上露出釋懷笑容。
蘭心:“……”
被小孩子討厭的挫敗感還是很傷人的,幸好沈蘭棠自我調節能力強,很快就恢複了,這要換了個人,不得抑鬱個三天。
晚間的時候,謝夫人派人送來荔枝。
荔枝大家都知道,所有華夏曆史時空的人都知道“無人知是荔枝來”的典故,還有蘇軾的“日啖荔枝三百顆”也是鼎鼎大名的詩句。
在靖朝,荔枝一樣寶貴,就謝家也就受領了兩籃子,送到沈蘭棠手上隻一個果盤大小。
沈蘭棠謝過來人,轉身對蘭心道:“把荔枝分成兩份,一份給小少爺送去。”
“是。”
蘭心領命很快將一小盤荔枝送到了隔壁,這就是一件小事,沈蘭棠也沒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午後她打算給自己洗葡萄子時才發現,她心愛的果盤不見了。
這個果盤是兩層的,其中上麵一層開有空隙,呈花瓣狀散開,就類似於現代的瀝水籃,是沈蘭棠的愛物。痛失愛物的沈蘭棠坐在床上苦苦回憶了好一會,終於恍然大悟:
昨天讓蘭心拿走給盛荔枝了。
家裡當然不止那一個果盤,隻是作為一個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嬌夫人,沈蘭棠知道製作果盤的工藝都不知道家裡果盤放哪了,為此,她寧願多走幾步到隔壁把盤子拿回來。
午後時分,蘭心和寶珠被她打發出去乾活了,家裡其他下人是不允許隨意進她臥室的,沈蘭棠身上披著一件直領對襟長褙,百迭裙裙裾在地麵散開,她腳尖微微飄動,散漫地推開臥室門走到客廳。
謝弘文的臥室就在正廳右邊,有一個朝向院子的正門,從正廳也有一個小門直接連接,沈蘭棠穿過午後悶熱的客廳直接到了謝弘文的房間,最外麵的是他用來吃飯玩耍的小客廳,由數道屏風隔開的才是他的臥室。
還在午睡時間,日常伺候小少爺的兩個丫鬟都不在房裡,沈蘭棠擔心驚擾了謝弘文午睡,刻意放慢了腳步,隻是下一刻她就覺得自己多想了,謝弘文並沒有入睡,因為她聽見房裡傳來的人聲。
“嬤嬤,阿母真的不喜歡我麼?”
“我和少爺說了許多遍了,沈夫人並非少爺生母,她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孩子,到時候她為了自己孩子必定會與少爺相爭。少爺是她的敵人,她又如何會喜歡少爺?”
“可是阿母現在對我很好,她還說喜歡弘文。”聽著他委屈的聲音,就能看到他眼淚汪汪模樣。
馮嬤嬤嗓音嚴肅,帶著幾分不滿嗬斥道:“她這麼做不過是為了籠絡老爺夫人還有小少爺您的心罷了,小少爺若是真信了她,到時候怕是會被她打擊得毫無招架能力。”
“相信嬤嬤,嬤嬤不會騙你的。”
餘下聲音嗟嗟磨磨,不可細聞。
沈蘭棠神色微冷,轉身原路返回。
到了傍晚時分,蘭心寶珠回來了,一進門就見到沈蘭棠倚在羅漢床上,手上拿著一塊帕子在做針線活,寶珠大驚失色,連忙上前: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讓你竟然做起來女紅?!
沈蘭棠語氣清幽:“閒著無事繡個手帕。”
寶珠眼疾口快:“可是小姐繡得又不好看。”
“……”會說話麼你?
“那你給我繡!”沈蘭棠把手一伸,就要把帕子扔給她。
寶珠臉色為難:“小姐,你忘了,我和蘭心也沒學過女紅的。”
蘭心和寶珠作為她的左膀右臂,沈蘭棠平日裡教的都是經商手段,再不濟也是下廚房之類的,畢竟吃飯還有被下毒風險,往大裡說了學掌廚房還攸關她的性命,針線活算什麼,怕衣服做得太糙紮到她麼?
蘭心推開寶珠,貼心地端上一杯水:“小姐可有煩心事?”
沈蘭棠放下針線接過杯子:“有也算有,不過我做女紅隻是想起來該做秋季衣裳了。”
蘭心鎮定自若,無視她後半句話,繼續道:“小姐在煩心什麼?”
“馮嬤嬤說我壞話。”
沈蘭棠眨巴著眼睛,委屈地說:“馮嬤嬤說我是壞女人,是騙小孩子真心的壞繼母。”
寶珠蘭心性格有異,但卻同樣聰慧,兩人一點即通。
寶珠神色微冷,道:“那小姐要怎麼辦?”
“要怎麼辦啊?”
沈蘭棠作思索狀,少許後,她眼底閃爍奇異光芒:
“我可不能讓人白白汙蔑了,既然人家覺得我是個壞女人,那我就來當這個壞女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