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不在家的時間,都是何信陪在爺爺身邊,因此白蘇對他印象還不錯。
“小師姐,你在屋裡嗎?”何信又喊了一聲。
“在。”白蘇將人參和裡麵殘存的經方一起放好,重新鎖上保險櫃,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看著長相忠厚、滿臉憨笑的何信,許久不見,忽然心生親近,她衝著何信溫和一笑,“你怎麼忽然來了?”
“我聽村裡人說醫館開了門,猜想是小師姐回來了,所以過來瞧瞧,看看你這裡有沒有需要幫忙的。”何信望著一身淺色棉麻衣裳的白蘇,瞧著和上個月見不太一樣了,氣質清冷,像是換了個人。
藥王穀十幾年的沉澱,自然變了許多,白蘇抬手隨意扶了下烏青發絲間的木簪,嘴角微揚,“怎麼了?”
“沒。”何信望著漂亮的白蘇,憨笑地撓了撓後腦勺,“小師姐,我看院子裡在曬藥材,我幫你曬藥材吧。”
“好。”白蘇正準備趁著天氣好,將所有藥材都曬一曬。
“小師姐,年初師爺看今年天氣不好,囤了不少藥,但現在是不是有點太多了?”何信看著庫房裡堆積如山的藥材,臉上寫滿了擔憂。
小師姐不打算開醫館,他又隻學了幾年,這些藥怕是放壞了都用不出去,“小師姐,要不我去問問小鎮另一家醫館要不要藥材?”
“不用。”白蘇翻了翻簸箕裡曬著的紫丁,“這些等醫館重新開門後都用得著的。”
“重新開門?”何信眼睛一亮,“小師姐不關醫館了?”
白蘇頷首,“打算繼續開下去。”
“那可太好了。”何信開心得眉眼裡全是笑,“小師姐,我來幫你乾活,行嗎?”
“不擔心我醫術不行?”白蘇側目望向他。
“不擔心。”何信聽師爺說過,小師姐很有天賦,隻是她不願意傳承下去,現在小師姐願意繼承是再好不過了:“小師姐,師爺知道了肯定忒開心。”
白蘇垂眸笑了下,輕輕嗯了一聲。
“那還是按照爺爺以前給你的工資算。”她一個人可忙不過來,因此直接答應何信留下來,他把脈開方雖不行,但抓藥、製藥是可以的。
“好。”何信還是學徒,一個月三千,在小鎮上已經算是高收入,而且還能繼續學醫,他更是開心了,“小師姐,曬完藥又做什麼?我去把磨藥的機器清洗乾淨吧?”
白蘇看著何信的勤勞背影,笑著應了一聲好,然後繼續清點醫館裡的藥,順道重新打掃了一遍。
上輩子爺爺去世後,白蘇心情很差,一直沒有清點,是七月供應商打電話催款時她才回來清點藥材的,這次倒是提前了一個月,她花了兩天時間將壓的貨全部清點完成,並和相熟的供應商打了招呼,稍微晚一個月再付清尾款。
一旁正在篩藥的何信聽到白蘇打電話,忍不住小聲提醒:“小師姐,師爺這個賬本上欠了不少錢,咱們就是晚兩個月可能也還不上。
白蘇收起手機,睨向他,“不努力一下怎麼知道辦不到?”
“可現在來抓藥的人不多。”何信小聲嘟囔,鎮上有衛生院,還有小診所,除了老一輩或是喜歡用中醫調理的人,其他看中醫的人並不多。
白蘇也知道中醫式微,但想要還債就必須迎難而上,她輕聲說道:“不必想那麼多,我們做我們的,實在還不上我再想其他法子。”大不了將爺爺給她存著救命的東西拿去換錢。
何信點頭,他都聽小師姐的:“小師姐,那我們啥時候開門?”
白蘇翻了翻黃曆,選了個還算吉利的日子,“後天吧。”
敲定了重新開門的日子,何信先回家休息,白蘇則抽空拿著醫師證、許可證等相關證件去變更了醫館的相關手續。
等辦好後,天下起了瓢潑大雨。
白蘇撐著雨傘,匆匆穿過古樸又寧靜的雨巷趕回家,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等她到家時深青色的長褲全都沾濕了,她剛想回屋換身衣服,便聽到一牆之隔的王婆婆家傳來碰撞聲,同時還有‘哎唷哎唷’的痛苦喊聲。
兩家關係一直很好,因此白蘇聽到動靜後顧不得暴雨,立即過去瞧瞧是怎麼回事,“王婆婆,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