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梔圓溜溜的雙眼瞪得更加圓溜,小身板僵硬成直板板。不管她的內心如何尖叫,小嘴裡沒發出一丁點聲音,眼睜睜看著巨狼朝她靠近,越來越近。
模糊的巨影在她瞳孔中變得越發清晰,顯然是一頭四肢矯健的神駿巨狼。
巨狼臥倒在葉知梔身邊,將她圈了起來,那巨大的體型差,讓葉知梔像是一粒小豆子嵌在大白團中。
似乎是覺察到幼崽的恐懼不安,牠安撫的舔舔幼崽的頭頂毛發,再將她全身來回舔一遍,隨後將幼崽的小腦袋撥到腹部下。
葉知梔小小的腦袋已經不會轉動,思緒一片空白,任由巨狼將她撥來撥去,就算狼舌的倒刺刮得她皮膚有點刺疼也不敢叫喚。
是狼……
突然一道充滿奶香的氣味竄入鼻翼,勾得她饑腸轆轆的小肚子咕咕叫,本能的她一張口,就將糧食的源頭叼進嘴裡,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一吸。
咕嚕咕嚕。
葉知梔瞬間什麼都忘記了,滿腦子隻有吃進嘴裡的奶水,她兩隻小手扶著糧袋猛吃,吸得小肚子也一鼓一鼓的。
等吃到乾癟的小肚子鼓起來,葉知梔的小腦瓜也成了漿糊,烏亮的大眼迷瞪瞪。
她硬生生靠自己熬了過來,本就剛大病痊愈,醒來這段時間還一直在費腦子思考,虛弱的小身板本就支撐不了多久清醒。
她吸食的動作慢慢緩了下來,剛還在努力喝奶的小崽子儼然睡了過去。
母狼的一雙獸瞳慈愛的望著幼崽靠在牠腹部呼呼睡了過去,小手還握著糧袋,十分護食。
已經進食完的小奶狼顛顛跑回來。
本就圓鼓鼓的小肚子更加鼓脹,比四隻小短腿還更有存在感。
牠興匆匆的撲上來,精力旺盛的小奶狼想將同窩妹妹扒拉起來嗨,被母狼用收斂起利爪的肉墊一爪子拍開。
母狼金黃色豎瞳微微眯起,警告意味甚濃,不許吵醒妹妹。
小狼的耳朵微微耷拉,發出一聲聲委屈的嗚咽。
母狼並不理會精力過甚的大崽子,牠的腦袋擱在前肢上,獸瞳微微合起。
小狼崽垂著腦袋看了一會兒,幼崽微圓的豎瞳滴溜溜轉,牠匍匐著悄悄靠近,湊到母狼的腹下,挨挨擠擠。
母狼睜開眼睛看了看,見牠沒鬨出太大動靜吵醒小崽子,就沒管了。
小狼緊貼在狼妹身上,窩著個舒服的位置,被母狼的氣息包圍,慢慢地也閉上了雙眼。
和諧的一家三口安靜地睡了過去。
而此時,吃飽喝足的狼群都愜意的躺下,整個山洞漸漸平靜了下來。
葉知梔再次醒過來時,身上暖呼呼的,還聽到細細的呼聲,問被母狼和小奶狼夾在中間怕不怕的,她什麼情緒都沒了,滿腦子隻有一個訴求。
她要噓噓!
“啊啊啊啊嗷嗷!”她揮舞小手,急急的胡亂叫了一通。
身側的母狼睜開眼,像是聽懂了一般,牠一把叼起幼崽站起來,幾個跳躍瞬間離開枯草窩。
再回來時,葉知梔全身上下都紅通通的。
母狼將幼崽放回窩,舔了舔幼崽,繼續將兩隻幼崽圈在腹下,隨後合上眼。
葉知梔和母狼的離開又回來,並沒有驚醒小奶狼,牠扭動了下圓滾滾的小身板,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貼著葉知梔繼續呼呼大睡。
再次被毛茸茸包圍的葉知梔沒有睡著,回過神的她現在也不可能睡得著。
包圍著她的毛茸茸,是狼啊!!!
葉知梔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亂動惹得狼發怒一口把她吞吃掉,就自己這小身板,還不夠母狼塞牙縫的。
葉知梔以為自己會害怕到心跳加速一百八十邁,實際上除了屬於成年人認知的麵對凶殘掠食者的緊張外,嬰兒的本能卻覺得母狼的氣息很安心。
可能和母狼在自己昏睡期間不離不棄悉心照顧自己有關,她已經習慣了母狼的氣息,不然剛剛也不會睡得很熟,還是身體發出需求信號才驚醒的。
她停止轉動的小腦袋開始重新運轉,想到自己的誤解……
她之前怎麼認為這是狗窩的?病了一場連智商也病沒了嗎?這分明是狼窩!
現在再仔細看看,這些狼乍一眼看像狗,但和狗還是有區彆,狼的嘴巴比較突出,耳朵垂立,尾巴更短但毛發更蓬鬆,渾身一股凶悍氣,野性十足,令人望而生畏。
她被狼叼回窩了。
……
那麼問題來了,她是作為儲備糧還是被當成狼崽叼回狼窩的?
如果是儲備糧,是覺得她現在太小個了,想養大一點再吃?如果是把她當狼崽……試問她一個人類崽子以後如何蒙混過關?
葉知梔琢磨了下母狼對她的態度,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以前就聽說過狼群會把幼崽撿回窩養,社會新聞還出過“狼孩”呢,她現在也成為一個狼孩了。
既然是當成狼群的幼崽養,那她就暫時不用擔心會被吃掉了。
這麼想著,葉知梔僵硬許久的小身板微微放鬆,不怕不怕,母狼雖然龐大健壯,一條腿都比她高壯,但牠對她並無惡意,甚至還挺慈愛的,不僅帶她方便,還給她奶水吃。
而且,她昏迷前感覺到靠近她的龐然大物,就是這頭母狼了吧?這麼說,牠還是她的救命恩狼。
之後她大病一場,肯定也是母狼一直沒有放棄她,才熬了過來。
就憑這些,喊聲狼媽媽也不為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