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風旭把外搭的風衣脫掉,穿著件白T看著牆壁上的時鐘,陷入沉思。
施博仁端了杯咖啡給他,“點啊?還沉浸在長沙灣女屍案?法醫驗過李誌榮的屍體,已經通知他養母,確定自殺。”
周風旭接過咖啡,“以李誌榮的心態,他既然對蘇茵茵出了手為什麼不等第二次機會?”
“或許人家覺得罪惡,所以不想再殺人?”施博仁找了旁邊的沙發坐下,“反正人已經死了,案子也已經結束。無謂再想太多。”
周風旭眸色微沉,“如果他真的是這麼想,他為什麼要殺第二個受害人?”
話音剛落,D組辦公室門就被敲響。
甘一祖拿了遝照片進來,遞給周風旭,“旭哥,從地道裡麵找出來先前受害者照片,奇怪的是,蘇茵茵的照片上寫了個3,另外一個女孩則寫了個4。”
證據可以證明,李誌榮的犯罪道路還沒停止。
施博仁頓時啞口無言,將咖啡放到台麵上,尷尬地看向周風旭,“是噢,他為什麼沒殺完第三個第四個,就自殺身亡?”
周風旭推測:“所以,我懷疑,有人和他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才讓他終止計劃選擇自殺。”
他陷入沉思。
這個人到底是誰?
對方有什麼企圖或者目的?
突然,有同事推門進來——
“有兩名崇中學校的學生爆料,說是李誌榮死之前,有個人去見過他。”
三個人齊齊變了麵色。
原來,李誌榮自殺之前真的見了另外一個人?
——
楚月檸一路騎著攤車到廟街,剛將車停穩,張見德就衝過來。
“檸檸,又上報了!”
“又上報了?”楚月檸接過報紙看,隻見大喜周刊上的頭版標題寫了諾大的幾個字——算命大師幫抓白,粉仔。
文章寫的正是楚月檸算車仔強賣白、粉的經過。
楚月檸瞠目結舌。
這記者是不是乾脆直接在廟街住下了?
不然怎麼解釋,昨天剛算的命,今天就上了報紙?
“何止上報。”張見德吸了一口煙,又點了點報紙的右下角,“簡直就是無間道,像是敵特潛伏身邊啊。”
右下角是香江讀者的反饋信息,全部都是要求報社公開算命大師具體身份,及算命位置。
許多讀者都想親自來驗驗,算命大師是不是真像報紙上寫的那麼神。
“要是這些讀者都來,你生意不知會變得多好。”張見德感慨。
“人多有什麼用?我一天也至多能算兩個啦。”
楚月檸將報紙折疊好,還給張見德,又扭頭去看街上,想要找出一直在廟街蹲點的記者。
可惜,並沒有什麼收獲。
她沒再顧慮這些,伸了個懶腰,然後將小木板桌搬出來打開放好。
“檸檸。”李師奶牽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過來,打招呼的手拿著一個長形錢包。
楚月檸起身,笑了笑:“李師奶,氣色不錯啊。”
“多虧你啊,我才能睡一個安穩覺補足氣血。”李師奶打開錢包從裡拿出一張支票,遞過去,“講好的兩千元,快點收好彆掉了啊。”
“多謝。”楚月檸接過支票放在專門裝錢的小包裡。
李師奶想起讓月檸拿走盆桃花的事,仍然心有餘悸,“還好你沒事,今天警察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害怕。”
講著講著,李師奶就眼泛淚花,“我從來都把阿榮當足親生孩子養,沒打沒罵,真是不知道他怎麼會變成一個窮凶惡極的殺人凶手。”
李師奶收養阿榮時,阿榮才幾個月大,她儘力教養卻沒想到養出來一個殺人犯。
想起無辜慘死的女孩們,想起教育上的巨大失敗,李師奶愧疚到心痛。
“我都不知還能不能養好這個細蚊仔。(小孩子)”李師奶歎氣,摸了摸男孩的發頂。
“彆想太多,有些人天生壞,誰教都一樣。”楚月檸安慰完她,從冰棍箱拿出一支菠蘿雪糕遞給小男孩。
小胖墩不敢接,看了一眼李師奶,直到李師奶讓他拿。
他才伸出虛胖的手接過雪糕,撕開紙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牙:“多謝姐姐。”
“不用客氣。”楚月檸一眼就看儘小胖墩的麵相。
十歲前孤苦無依,原是一生清貧沒有作為的命運,在李師奶決定領養他的那一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日後也是名動香江的成功人士。
她伸手摸了摸小胖墩的頭,彎眼含著笑意。
“要聽話,不要惹李師奶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