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天方夜譚的鬼話,你騙騙李師奶就算了,差佬(警察)你也敢騙?又不是拍玄學電視劇。”
旁邊白白淨淨的甘一祖,也幫著嚇唬,“對啊,欺騙警察罪名很大,影響辦案搞不好要判一個幫信罪坐牢的。”
燈光昏暗,一盞泛黃的燈搭在女孩白皙的肌膚上,她安安靜靜坐著,狹長的荔枝眼映射著光,即使進了警署也麵容清冷。
一點都不怕事。
施博仁審訊過無數次犯人,從來沒遇到過這種軟硬不吃的對象。若是其他同年齡的女孩,嚇一嚇早就招了。
他神情隱隱崩潰。
“你講實話啊。呐,我頂多看在你借張報紙給我擦屁、股的份上,不怪你這次撒謊啊?”
楚月檸長歎一口氣:“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信不信是你們的事。”
周風旭站邊上,修長的手拿過桌上的照片,兩指夾著放到楚月檸麵前,俯身:“照片上的人認不認識?”
楚月檸看了一眼,點頭,“認識,蘇茵茵。”
“你和她是通過什麼途徑認識的?”周風旭繼續問。
“我賣了一張平安符給她。”楚月檸抬眸,麵對周風旭帶著壓迫性的提問,絲毫不緊張,“不信,你可以問問她。”
“那張符的作用是什麼?”
“保她一命。”
這話說出來時。
在場人都微微愣住。
畢竟,蘇茵茵的情況隻有他們警局的人了解,外邊的人都以為她隻是受了一場襲擊。
當蘇茵茵做完淤痕鑒定後。
鑒證科的人說,就憑淤痕的力道和深度,蘇茵茵沒有當場死亡真的是一場奇跡。
可能嗎?
一張符就能救下一條人命?
在場人都覺得頭皮隱隱發麻。
周風旭卻淡聲說:“我隻相信科學。”
“謝謝,我隻會玄學。”楚月檸微笑,“如果你想,你可以來廟街找我算命。”
“至於這宗案件,李誌榮的死是咎由自取。如果你們考察了現場,應該可以肯定,他身上絕對沒有第二個人的手筆,也就是說不關我事。”
周風旭眸色深沉。
鑒證科根據信息判斷,李誌榮確實是自殺。
直覺告訴他,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且和麵前這位賣糖水的老板有很大關聯。
不過,直覺並不能當證據。
“李誌榮還沒能殺蘇茵茵,他的目標沒有死亡,為什麼要自殺?”
楚月檸歪頭,荔枝眼漸漸浮起笑意,“或許,他不過就是單純良心發現或者幡然醒悟?”
“幡然醒悟?”周風旭冷聲,“罪犯如果有良知,就不會死這麼多人。”
楚月檸非常認同。
“砰砰。”
D組的督察madam敲了敲門,示意時間已經到,沒有證據證明對方是凶犯,警署就要放人。
D組再不願意,也隻能遵守法律。
楚月檸看著沉默的周風旭,表情誠懇。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配合警察調查是香江人民該儘的責任,周sir日後如果還有疑問,歡迎再來廟街。”
說完,楚月檸又去看一邊的施博仁,不忘好心衷告。
“施博仁先生,一個小時後,你將會進醫院,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拿屁、股對著大門。”
說完,楚月檸便離開了警署。
見人已經離開。
甘一祖奇怪,看著還在沉思的周風旭沒打擾,去推施博仁,“仁哥,你說糖水檔老板為什麼會知道你名字?”
施博仁沒好氣:“還用問?肯定是我平時鋤強扶弱、為人仗義、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為人給香江市民留下深刻的印象。”
“唉。”施博仁仰頭歎氣,“太受歡迎也是一種苦惱,走到哪都有人認識。真是求求老天找個人幫我分擔一下罷。”
甘一祖:……
話音剛落。
施平之就急衝衝進來打斷:“剛剛從審訊室出去的女孩,就是算命抓到白、粉仔那個啊!你們是不是審問她了?有沒有問她都是依據什麼來算的命?”
施平之也不信玄學。
所以理所應當的也想要個答案。
周風旭這才將兩人聯係起來,神情若有所思:“她就是你說算命很神的那個?”
甘一祖撓了撓頭:“如此看來,她找李誌榮真的隻是為了破鬼桃花?”
“真是索索嘚(傻傻的)。”施博仁站起身,兩手撐著門背對走廊,“有鬼我就信,算命我就真不信啦,頂多就是炒一炒名氣,故意找人作怪。”
“仁哥,之前堅叔那宗案是你說的鬼殺人的喔,你一點都不信?”甘一祖疑惑。
“我們是警察嘛,最重要的就是信奉科學。”施博仁見甘一祖真的這麼天真,不由用憐愛的目光看他。
“隨便就信鬼殺人,案子不用破了咩?”
“今天要是真進醫院,我施博仁的名字倒過來寫。”
同一時刻。
走廊另一間審訊室的嫌疑犯衝了出來,對方拆了一根木椅腿,上方還連著好幾根鐵釘,神色猙獰拿著木椅腿衝著人群揮打。
“我沒犯事,你們快放我出去!”
突然。
嫌疑犯踩了不知是誰丟的香蕉皮,一個趔趄,就在即將摔在地上的時候,木板往前一拍。
生鏽的鐵釘噗嗤一聲紮入肥潤的屁、股。
緊接著是施博仁殺豬般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