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襄回到府中,因她脖頸的傷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就連柳清陽都從練武場趕了過來。
廳內,大夫正給柳襄上藥,老管家在一旁急的直打轉:“這出去時還好好的,怎回來就受了這樣的傷,姑娘你說實話,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將軍府上下都知道老管家得了病,受不了刺激,所以宮宴上的事都是瞞著老管家的,柳襄本想著今日回府早可以避開老管家,可沒成想老管家記岔了時辰,念叨著到了門口來接他們,正好就撞上了。
老管家一見柳襄脖子的傷當即就驚的變了臉色,即便柳襄再三解釋已經上過藥無礙了,老管家還是慌忙請了大夫過來。
“柳爺爺您就彆擔心了,先坐下我慢慢說給你聽。”宋長策扶著老管家坐下後,臉不紅心不跳道:“今兒我與姑娘去逛了東市,回來的路上碰見了一隻貓,柳爺爺知道的,姑娘最喜歡這些小東西,那貓兒長的又實在是喜人,姑娘沒忍住便去摸了把,誰知那貓兒是個烈性的,不讓人碰,爪子那麼一抓,誒,這就將姑娘抓傷了。”
大夫眼皮子一跳,看了眼宋長策。
這明明是一道劍傷,經他這麼一說,連他都要信是被貓抓的了。
老管家似信非信的看向柳襄:“當真是這樣?”
柳襄彆有深意的看了眼宋長策:“是這樣的,柳爺爺。”
彆說,宋長策這謊話扯的竟然還有幾分貼切,謝蘅在她眼裡可不就像極了一隻高傲烈脾性的貓兒。
柳襄身子微偏,偷偷朝大夫擠了擠眼,大夫給老管家看過診,知道老管家的情況,也明白柳襄和宋長策的良苦用心,自然不可能去拆穿他們,轉頭朝老管家道:“柳老管家可寬心,這道傷口淺得很,過個兩日就好了。”
柳老管家見大夫也這麼說,總算放了心,轉而道:“姑娘若是喜歡貓,我讓春望去尋隻漂亮的來養著,可彆再亂摸外頭的野貓了,眼下正是貓兒發春的時候,脾性都烈著呢。”
柳襄唇角一抽,強行在腦海中趕走謝蘅那張臉道:“柳爺爺放心,我不會再摸野貓了。”
在老管家心裡,柳襄是個很聽話懂事的姑娘,見她應下他自然就放心了,轉頭又關心起宋長策:“宋小公子,你的腿可是受傷了,我瞧你走路有些不大利索。”
宋長策眼眸微微一暗。
這個問題,他今晨出門時老管家才問過他。
“我沒事的,就是操練得有些狠了,歇歇就好了。”
老管家立刻皺起眉頭:“可是你父親對你太嚴厲了?你還隻是個孩子,何必如此著急啊?十來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真傷著哪裡可怎麼得了,回頭我說說他去。”
宋長策微微一怔,下意識與柳襄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擔憂。
宋長策沉默片刻後,才放輕聲音道:“柳爺爺,我今年多大了來著?”
老管家不滿的瞪他一眼:“你這孩子,怎麼連自個兒多大也能忘了?”
“你今年十五,你父親才寫信回來說你過十五歲的生辰了,欸...不對啊,你這時不是應該在邊關嗎?”
廳內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但很快,宋長策便扯出一抹笑,道:“柳爺爺記岔了,我和姑娘都回來了。”
大夫這時已給柳襄包紮好,對上柳襄無聲的詢問,他輕輕搖了搖頭。
老管家是年紀到了,隻能聽天由命。
柳襄抬眸看向正與宋長策討論他們何時回來的老管家,一顆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這時,柳清陽踏入廳內。
老管家立刻停止了與宋長策的交談,朝他拱手行禮:“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