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正到達現場時,屍體已經呈現出巨人觀,惡臭遍布整個房間以及外麵的樓道。
圍觀的人早已因為惡臭散開,畢竟這味道,沾染上身洗了都感覺還有。
“報案人呢?”衛清正用紗布口罩捂了捂口鼻,因為這味道實在夠味兒,適應了一會兒他才轉身看向旁邊的民警問道。
他們是重案組,而接到報警的是附近街道的民警。
現在法醫已經進現場勘查,他決定先詢問報案人,才進入現場看具體的情況。
報案人是一個中年男人,在民警伸手攬他胳膊往前帶時,順勢往前,強忍著惡臭道:“是我報的案,我是下麵商鋪的老板,這兩天周圍都是惡臭,我順著味道察覺是我樓上的,就敲門準備和對方爭論一下,讓對方打掃打掃衛生。”
“然後你沒喊到人,就強開了彆人的門,發現房子的主人死了所以報警?”衛清正皺著眉看著麵向凶惡,手臂紋著青龍的店老板。
中年男人扯了扯嘴角,躲閃了衛清正看自己的目光,“就……就想著,人時不時睡著了,沒想到。”
他之前乾過一點小偷小摸的事兒,加上有認識混社會的人,就想著進門“講道理”。
衛清正頷首,看了看地上的鞋印,然後看了看鎖旁邊有部分被撞掉的漆,“鞋印是你的,這漆呢?”
中年男人上前看了一眼,“漆是我開鎖生疏,氣不過撞了兩下門撞掉的。”
“所以這門,是好好關上的?”衛清正問。
中年男人頷首。
衛清正擺擺手,讓對方離開。
身後記錄的隊友上前,“門沒有破壞的痕跡,所以凶手可能是死者認識的人?”
衛清正沒說話,而是繼續觀察房間裡的場景。
此刻,法醫正在揭開死者身上的被褥,黑黃的湯水將被褥浸染。
死者平躺在床上,渾身上下腐爛發臭,血肉模糊。
看到這個場景,跟隨在衛清正身後的年輕警察奪門而出。
三秒過後,不間斷的嘔吐聲傳來。
就連房間內身經百戰的法醫,也麵如土色,顯然難受到不行。
衛清正忍住因為視覺導致的生理不適,目光盯著床上周強的身體。
以他的經驗,死者已經死亡了超過五天,屍體因為這幾天天氣晴朗,腐爛發臭。
加上身上密密麻麻如魚鱗綻放的圓弧傷口,整個現場堪稱慘不忍睹。
他的第一直覺是仇殺,或者凶手是心理素質極強的變態。
想到這個可能,衛清正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因為這樣的人如果不儘快抓捕歸案,還讓他活躍在江城,那麼接下來的日子還會發生類似的案子。
或者說,已經發生或者正在發生。
因為難受嘔吐的刑警整理好情緒從門外走了進來,麵色難受看著衛清正,“衛哥,你有線索嗎?我們從什麼地方入手。”
衛清正望著屍體的狀態,目光落在四肢的傷口上,看向法醫同事道:“死者的死因初步判斷是什麼?”
法醫把手中的被子放好後看向衛清正,“我們初步勘查,死者的死因是失血過多,他的四肢的大動脈都被割開。死者生前被捆綁,折磨到失血過多死亡。”
“死亡時間呢?”衛清正再次問道。
法醫沉思了一瞬,望著屍體道:“應該是在五天前,也就是21號晚上十二點到第二天六點,具體的時間還需要進行進一步屍檢。”
衛清正輕輕點頭,示意法醫繼續,他則開始查看周邊環境。
警察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起勘查。
衛清正明顯能感覺到,凶手是一個具有一定文化以及反偵察的人,因為房間內除了打鬥的痕跡,剩下所有痕跡都隻有死者的。
他戴著手套拉開窗簾,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
衛清正的目光落在周強家巨大的平台上,上麵種了一下花花草草,但枯萎了許多,顯然周強並沒有打理過。
根據調查記錄,這人是幾個月前買的房子,這些枯萎的花花草草很有可能是之前的房主留下來的。
他轉身從客廳出去,站在平台上。
平台外側是街道,兩人走動著,衛清正的目光落在牆麵的那些小凸起上。
他蹲下/身,仔細查看上麵的痕跡。
最終他確認,凶手是從這裡進入周強家的。
“趙升,你去調查一下周強的社會關係,調取附近有監控的地段,查一下21號淩晨那段時間的監控,排查一下嫌疑人,然後詢問周圍的人最近幾天有沒有人在附近逗留。”衛清正站起身,迅速朝著身後的同事道。
趙升點點頭,轉身離開。
衛清正站在這裡,望向周強主臥的位置。
他有一種直覺,他遇見了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
他又觀察了一會兒現場,得到家裡財務全都丟失的信息時,趙升也帶來了周強的社會關係。
衛清望著同樣是林城出來,並且和王順一樣被林城警方通緝,可以稱得上窮凶極惡的資料,心底突然萌生出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