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頓時怔住,右手僵在原地,這,這是自己的錯覺嗎?眼花了?
可衛生間裡又沒有風。
又看了這不知名的除異味植物兩眼,阿言洗了洗手後出門。
她站在陽台用杆子取下昨晚洗的衣服,一天晚上加上半個白天的時間已然乾爽,視線掃到新安放架子上的不知名盆栽,腦中靈光一閃。
梔子花,小番茄盆栽,不知名植物。
除了最開始那快死了的梔子花,易知現在搬回來的並不是要死了的植物。
所以,她的異能可能不是治愈係,而是和植物相關的?
植物親和,控製植物之類的能力?
左右和她無關,阿言不再去想,暫時她不想繼續被易知注意了。
顧嘉歲中午沒有回宿舍,下午的課給阿言發了消息讓她幫忙占個座。
她不說,阿言也不問,明星的隱私還是不好亂問的。
趕在上課鈴響之前,阿言看著顧嘉歲拎著一個包裝好的錦盒坐到了自己身邊,隨後將東西塞到了自己的包裡。
阿言心有不解,但沒做聲。
顧嘉歲背的是個小包,是暫時把東西放到自己這裡?
此時上課鈴響,兩人不好說話,阿言就看到了顧嘉歲發來的微信消息。
【顧嘉歲】:送你的。
【顧嘉歲】:我自己的畫。不貴重,這次不要拒絕。
阿言瞄了一眼自己帆布包裡的錦盒,她是隨口說的,沒想到顧嘉歲還裝了錦盒,想來是裝裱過的。
自己都快忘記這件事兒了!
隻是......她輕輕摸了摸錦盒上麵的材質,這怕不是常見廉價的宋錦,阿言晃了一眼,這玩意該不會是雲錦做的吧?
想到顧嘉歲的作風,阿言嘴角微抽,她覺得很有可能。
也罷,雲錦的盒子無所謂,加上一副自己的畫,總比之前那個冰種的鐲子要便宜好接受。
聽課記著筆記,阿言注意到顧嘉歲寫得一手好字。
因為從小跟在那天才龍鳳胎身邊,從樂器到書畫阿言跟竹馬也是上了個遍。
顧嘉歲的字,雖然是用水性筆寫著筆記,運筆快而飄逸,但依舊能夠看出筆者本人的筆力,不是臨他人的貼,而是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格。
阿言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但又說不上來。
顧嘉歲是古人,字寫得好想來從前也應該是個官宦人家的出身,估計是習的古代某位大家的字。
講課的老師時不時抽人起來答題,這讓阿言高度集中了精神,不再去想有點沒的。
78節下課,一天的課程結束,同學們都急急忙忙離開教室。
“我現在不回宿舍。”阿言和顧嘉歲看著對方同時開口,隨後笑了出來。
阿言和祝覺約好,今天到醫學院這邊的食堂吃飯,這時間校內的同學非常多,兩人也沒來得及交流鬼王的事情。
食堂人多,阿言占了一處靠窗角落的位置,祝覺去買晚餐。
周遭無人,阿言想了想,拿出酒精濕巾擦了擦手,又好生擦了一遍桌子。
一份排骨煲配米飯,一份鴨血粉絲,一份炒米粉。祝覺的飯量大,基本要吃上兩份主食,阿言每一種嘗嘗,剩下的就交給竹馬兜底。
她特意選了個食堂角落的位置,跟其他同學隔開老大的距離不怕偷聽。兩人貼著坐小聲說完今天的幾件事。
聽到青梅被誤認為玄門中人,正燜了口飯的祝覺差點嗆住。
他想了想,“也好,我前些天找大賀幫忙弄一串五帝錢給你,師弟給了我一處濱城的地址,是在古玩街,大賀說那人有些門道,這周末去一趟。”
在知道青梅的四位室友情況後,祝覺就做了準備,其他三位還好說,唯有這鬼王讓祝覺有些傷腦筋。
人鬼殊途,再怎麼說長期和鬼生活在一起也不太好。他就找了高中時期一位喜歡搞玄學的同學大賀問有沒有什麼保平安對身體好的法器。
大五帝錢不好得,但小五帝錢好找些,他要的急,但隻要花錢也沒什麼尋不到的。
“哼,又瞞著我。”阿言對著他不滿地哼了一聲,嘴角微微翹起。
“如果小五帝錢有多餘的,就多帶幾串給其他室友。”她想了想,既然要幫丁鈴遮掩,總不能讓其他室友也被陰氣困擾。
“磻溪堂也是在古玩街吧?正好去拜訪一趟,買些紙筆顏料。”
他們自幼跟隨長輩習傳統字畫,成手些後用的都是天然礦物顏料,磻溪堂就是常年郵購的店家之一,也是家裡的老相識。
吃過飯,兩人出了食堂,此時天還沒黑,找了一處校內路邊的長椅,阿言把帆布包裡顧嘉歲給她的錦盒拿了出來。
“覺覺,你看,這個應該是雲錦吧?我記得之前去金陵城雲錦所的時候,買回來了一點就是這個觸感。”
祝覺正看著錦盒,阿言將畫軸徐徐展開,也不知道顧嘉歲畫了什麼。
看到畫上的內容,她瞬間愣住,本以為顧嘉歲會畫個花鳥山水的寫意小品,沒想到她畫了個紀實的!
畫卷上,是一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俠,她英姿颯爽,一把擋在另一位女子身前,怒視著潑皮無賴,周遭還有人群圍觀,地上有著水跡。
這完全是那天她出手救人的古代版入畫啊!
畫卷上沒有一點現代的痕跡,但阿言依舊可以眼看出這畫的就是那天的情形。
顧嘉歲的禮物,實在出乎她的預料。又有小字在畫卷一角以文言記敘情況,主人留印。
“言女俠飛身救人圖。”祝覺笑著給這幅畫卷起名。
阿言瞪他一眼,看著顧嘉歲的字跡突然愣住。
先前在上課的時候看到顧嘉歲的筆記,水性筆寫出的筆體不太明顯,但此刻的畫卷上,這毛筆寫出的無疑是“嘉寧體”。
曆史上那位與駙馬不合,半生投在了琴棋書畫金石造物上英年早逝的嘉寧公主獨創筆體,嘉寧體線條飄逸,筆體清麗有韻。
“覺覺,博物館的照片。”她連忙叫了身邊人。
被路嘉年全網找人那天,她和竹馬跑去了濱城博物館,當時正好有一處大展展出了嘉寧公主的一幅字。
將博物館拍下的照片拿來對比,運筆流暢,筆體一致。
“活見鬼了。”
“就像是嘉寧公主本人寫出來的。”她喃喃。
想到顧嘉歲頭頂上的“古穿今”光環,還有那隨意拿著一堆東西給人的風格,阿言和祝覺對視,兩人的麵色詭異了起來。
她好像又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應該不會是像她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