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濱城。
時節已經進了九月,日光依舊有些炙熱,但阿言絲毫不覺。
此刻,她正站在排隊報道的女同學隊伍裡環視四周,像是在觀察報道棚外的大學環境,並不惹人注意。
前後左右看了兩圈之後,阿言確認沒看到誰的腦袋上頂著奇奇怪怪的金色光環,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來濱城上大學果然是正確的!終於,終於遠離“光環”人了!一想到這裡,阿言的內心忍不住激動起來。
莫非她高考前拜過的玉皇佛祖三清上帝孔廟都起了作用,不管是誰起了作用,謝謝您老了啊喂!
從小學開始,阿言的眼中就能看到些奇怪的東西。
新搬來的鄰居譚姨頭頂寫著“帶球跑”三個大字,而她的一雙龍鳳胎娃娃頭頂“絕世天才小寶貝”,一家娘仨的頭頂光環燦金金的,給幼小的阿言帶來了難以言表的震撼。
而事實上,這一雙龍鳳兒女也的確如那光環所寫,絕世天才,恐怖如斯。
三歲倒背如流英漢大詞典,五歲精通中西樂器,七歲黑進某國數據庫......諸如此等事件,不勝枚舉。
如果阿言與這兩個鄰居家的弟弟妹妹相差年齡較大也就罷了,可這兩個絕世小天才僅僅比阿言小了三歲。
當七歲的他們成功黑進某國數據庫,被國安上門招安時,住在他們樓上年僅十歲的阿言與竹馬拿下的小學生奧數競賽優秀獎,新概念英語大賽二等獎實在顯得平庸了些。
因為譚姨不想兩個小天才被揠苗助長,他們自己也想體會普通童年生活,所以沒有提前進入科學院天才少年班,而是跳了三級與阿言同一年級讀書,從小學到初中整整九年,阿言在兩位彆人家的大魔王天才的鮮明對比下堅強長大。
為了逃脫高中依舊被對比的生活,中考時,阿言毅然決然離開本校直升重點高中,前往私立中學讀書。
最初的高中生活是正常的,入學時,阿言的同桌是個齊劉海,舊校服瘦瘦小小聲如蚊蠅的小姑娘,她們一起上課,一起吃飯,相處愉快。
萬萬沒想到的是,三個月後,她的同桌午覺醒來後,腦袋上忽然多了個“重生火葬場”光環,晃花了阿言的眼。
原本安靜內向的同桌好似變了一個人,16歲的少女如白蓮花綻放遊走於高冷學霸,狼狗校霸,狠厲大佬,溫柔竹馬之間,令阿言目瞪口呆,歎為觀止。
整個高中生涯,阿言被迫目睹了重生的花季少女與她的諸多追求者的故事,比如——
教學樓轉角意外碰到同桌被校霸堵在樓梯角落紅著眼眶開口,“許嬌嬌,我命都給你。”
...
她的高中生活,真是非同尋常的抓馬。
想到自己在這些人包圍下的過去,再一想到來到濱城後將會過上光明而平凡的大學生活,阿言幾乎喜極而泣。
上交錄取通知書,高考成績單各種材料,阿言辦完了入學報道的手續,就給竹馬祝覺發了消息,她要去宿舍了。
作為濱城,乃至整個夏國頂尖的高校,濱城大學曆史悠久,校區地處濱城市中心,且占地麵積極大,僅次於農業大學,分為東南西北四大區,宿舍則以四季和二十四節氣為名。
阿言就讀於文學院,對應的宿舍是在南區夏園宿舍,濱大允許新生提前寄送行李,所以她的鋪蓋被褥都已經被校方提前送進了分配的宿舍。
在宿舍樓下拿條子取了鑰匙,此刻的阿言帶著內心難言的喜悅,她腳步輕盈,拎著自己的行李箱爬上三樓。
早在開學前,阿言和同校的竹馬祝覺早已做好了新生攻略,六人寢獨衛,有空調。
看著宿舍條子上的信息和室友姓名,“顧嘉歲,易知,楚冰冰,丁鈴。希望大家比較好相處吧。”
阿言一邊想著邊在走廊上穿行,腳下的瓷磚陳舊黯淡但很乾淨,大白牆麵光潔似是粉刷不久,許多宿舍都開著門,行李箱滾輪在瓷磚上發出聲響,父母們正在寒暄,新生們打量點評著宿舍的環境。
“320,到了。”
看了眼門框上的標牌,阿言確認無誤,走進自己未來要居住四年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