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是來眾星捧月湊熱鬨的。
溫知宴是那輪月亮。
所以,黎爾在招呼這幫人的時候就必須先征詢這個溫知宴的意見。
換上職業套裙的黎爾很快掌握了形勢,踩著黑色的高跟鞋,踏著柔軟酷似雲朵的吸音地毯,巧笑嫣然的來到四個男人各自分坐一隅的牌桌前。
他們坐在一個鬨中取靜的包廂裡,三人都在抽煙,唯獨坐在上方位的男人沒有抽。
服務生一再的說了,那就是今晚賞臉到這間奢華五星酒店來升起的那輪月亮。
黎爾辯出男人就是適才一個小時前,她拒絕上他車,讓他送她一程的那個溫知宴,黎爾感到有些尷尬。
適才她拒絕他,拒絕得毫不猶豫,現在再遇,她得裝扮上最甜美的笑容,到他麵前來,請示他今晚想喝什麼酒,吃什麼宵夜,牌局結束後,要不要做spa,遊泳或者住店。
最好是這些舉措他都會做。
這樣,這個月黎爾的銷售提成才會有。
確認到今晚要隆重招呼的貴客是溫知宴,黎爾的心跳頻率逐漸不穩當了。
往常,即使在上班前跟客人有那樣的小插曲發生,黎爾也能從容麵對。
可是現在對方是溫知宴,黎爾有輕微的暈眩從腦海內裡閃過。
一個小時前,男人卷著白襯衫袖子,露出結實的冷白手腕,坐在邁凱倫P1上,手握方向盤,在飄雪的長街上偏頭邀請她上車的情形,還在她腦海裡停駐。
一個小時後,他坐在一堆彩色籌碼前,冷白的麵孔被綠色的牌桌著麵映出瑩瑩的光,顯得皮膚更有滑潤的光澤。
微分碎蓋讓他在這種年輕人多的場合,看起來顯得還有幾分凜冽不羈的少年感。
簡約款式的白襯衫裹著他的直角肩。衣擺隨意紮到灰西褲裡,一截勁瘦緊腰懶散的探在半空。
黎爾在快速審視完男人俊美無儔的外形後,臉頰微微有些發熱。
她覺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
為何當時那麼草率的覺得她不跟他順路。
當時他也是要到儲運酒店來,有人請他來參加賭局,黎爾是來上班。
他們明明可以同行。
按捺下心中尷尬,“岑公子,您好,我是儲運前廳部的經理黎爾,歡迎您今天帶朋友到我們的娛樂區來組織活動,不知道岑公子以及岑公子的朋友想好要開什麼酒沒有?”黎爾問坐在溫知宴對麵的岑浸。
岑浸揚眉看了看黎爾,為難她道:“適才你同事告訴我們半個小時後你就會來為我們服務,怎麼現在一個小時又十分鐘了,你才來?”
“抱歉,我們換班的時候出現了一點狀況。”是黎爾在落雪的長街上一直沒找到車來上班。
這幾天,她平時代步的車出了點小毛病,她送去4S店維修了,沒想到會在今晚這種場合讓她耽誤換班。
岑浸不滿意這麼敷衍的回答,冷聲要為難黎爾,“連準時換班都做不到,還想要我點你們酒店的酒啊,當老子是凱子啊?”
這話說完,包廂裡的人都瞧向黎爾,眼神玩味。
似乎她這樣的前廳部經理在他們這群人的眼裡,就是個嘩眾取寵的小醜。
這種因為職業受到的蔑視,黎爾不是第一次遇到。
她並不玻璃心,要是玻璃心也乾不了酒店這行,她隻是感到有些許尷尬,因為當時溫知宴主動邀請她上車,可是她拒絕了。
拒絕的結果是她換班遲到了,還惹怒了他的這群非富即貴的朋友。
黎爾瓷白的小臉依舊綻放笑容來,似微微散開花瓣的白玫瑰花骨朵,“岑先生,抱歉,今天真的事出有因,稍後我會為您賠罪的呀。”
她老家在南方,不在北方,方言是軟調子的話,這麼呀了一聲以後,岑浸似乎沒那麼生氣了。
“怎麼賠罪啊?”岑浸當著牌桌上另外三個男人繼續為難黎爾,趁機用不敬眼神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
纖穠合度的身材,五官精致的麵孔,外加那副說話聲音能讓男人骨頭發酥的甜嗓,這樣的酒店前廳經理真的很少見。
“黎經理,不如你……”岑浸嘴角笑意暈開,正要開口,繼續亂撩。
坐在他對麵的溫知宴用蘇感十足的聲線點起酒來。
“Romani Conti特級園紅三瓶,沙茲煲雷司令甜葡萄五瓶,勒弗萊蒙哈榭特級園白七瓶,Fritz Haag逐粒枯萄精選甜白十瓶。另外,今晚所有的鉑金奢套房間都開給我們。”
他說話的語速不快不慢,手指不知什麼時候時候夾上了一根燃燒的煙,隔著不遠的距離,望著黎爾跟岑浸,一臉清冷。
清白煙霧熏得他的麵容又迷又撩,眉頭有不悅的神色。
他似乎很反感看到公子哥騷擾酒店前廳經理的戲碼,特彆是騷擾黎爾這個前廳經理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