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知錯 真的知錯了,但下次還敢……(1 / 2)

有負君恩 小詞姐姐 6029 字 4個月前

作為一個讀了二十年聖賢書的端正儲君,蕭淮實在沒眼看薑挽這幅癡醉沉迷的樣子,雖然沉迷的對象是他自己。

但唾棄的同時,他心中還有點難以言說的滋味。

蕭淮身為嫡長子,從小養在祖父身邊,軍營裡刀槍劍戟、他年紀不大還隨軍練武、挑燈看書,幼年時候就見慣了許多烽火狼煙的場麵,練就從容冷靜的心性。

祖父征戰天下,奪取了前朝大魏的政權,建立了大景,一生戎馬輝煌。

幾位叔叔輩的親王也都是領兵的將才,各個英武不凡,可擔大任,在父輩的壓力下,蕭淮自從嚴格要求自己,不允許自身行差踏錯,他性情穩重謹慎,少年老成,禦下嚴厲,身邊的伴讀們跟在他身邊久了,性子也都變得沉穩起來,東宮下人們也都謹言慎行,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麵前放肆分毫。

可偏偏就是有這麼一個人,她愚昧無知,單純又淺薄,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那點小心思和壞水壓根都無法隱藏,東宮任何一個機靈點的下人都比她聰明些。

蕭淮也曾質疑過自己當時的選擇,不明白薑挽這個樣子,他當初為什麼從一眾宮女中選她做貼身婢女?他那個時候是看中她什麼來著?

可能就是因為這雙一眼能望到底的雙眸吧,她眼中的喜歡和討厭都很明顯,野心都藏不好,心思太淺薄,他自以為這是個極好拿捏的婢女。

而且薑挽長得實在賞心悅目些,順眼乖巧。

結果是他看走了眼,薑挽的性格確實如他猜測的那樣淺薄,但她的膽量非同一般,連給他下藥這種沒命的事都敢做。

回想一遍往事,蕭淮無意識地在書架邊看了許久,直到薑挽開始在床榻邊脫衣裳,迅速扯下外裳鑽進床榻裡,他才回過神來。

“啪!”

蕭淮手中的書冊被他隨手扔到書案上,碰到了筆洗,發出物品撞擊的聲響。

他大步走到床榻邊上,隔著一層薄薄的簾縵,沉聲警告,“孤叫你來是問罪,薑挽你若是不想連累海棠閣一眾宮女太監給你一起受罰!就立刻穿好衣裳出來。”

床頭的燭光透過簾縵灑進去,隱隱約約能看見裡麵人裹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將她整個人團得跟個球一樣。

薑挽躲在床榻裡麵不出聲,蕭淮等了會,失了耐心之後直接伸手掀開了簾縵,俯身走進,去拽她裹在身上的被子。

錦被掀開的瞬間,微光籠罩下的肌膚展露,蕭淮看見薑挽穿著寢衣躺下去的,就以為被子裡的人也是穿著寢衣的,結果那一大片白皙和櫻紅展露在目光下時,他呼吸一頓,臉上閃現片刻的慌亂和怔然。

薑挽竟在被子裡脫了衣裳!

手上力氣一鬆,錦被滑落,蕭淮閉上眼,立馬轉身。

“薑挽!!你放肆!”

男人的聲音含著真真實實的怒氣和寒意,他意圖掩蓋住瞬間的心慌意亂,所以說話聲音略大些,驚動了外麵的太監,福案在外麵小心翼翼問是否要人進來,被蕭淮冷聲拒絕,並且讓門外的人都走遠點。

“我…難道殿下這個時候叫妾身過來,不是讓妾身侍寢的嗎?”嬌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語氣裡帶著一絲委屈和失落。

“你今天在蘭草苑乾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妾身不清楚,蘭草苑送到海棠閣的薪俸有缺少,我隻是去問一問罷了,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殿下要是不信,大可現在派人去蘭草苑問問清楚,看妾身有沒有做有違體統的事情。”

薑挽在蘭草苑做了什麼,蕭淮還真不清楚,他一聽見玉寧派人報信,說薑挽因為薪俸的事情氣勢洶洶地去了蘭草苑,就立馬派福案去找薑挽過來了。

後院的事情蕭淮不在意,也不知道薑挽去蘭草苑計較薪俸究竟是缺了多少東西,但他知道慕鴛不是無緣無故削減薪俸的人,而薑挽是無憑無據就能找事的人。

所以顧不得問清楚,直接叫薑挽過來是想告訴她有什麼缺的可以繼續從私庫裡拿,不要因為薪俸這等事親自出去計較,口舌之爭有失體麵,不符合她的身份,平白丟了鴻兒和清兒的臉麵。

“先把衣裳穿好。”丟下這句,蕭淮提步出了寢殿,去了書房裡。

“是。”

薑挽撈起衣裳,不慌不忙地穿好,望著被她弄亂的床榻,伸手拂了拂,然後故意將腰間的玉墜子放在了枕頭底下。

她自小練武,當然從進門起就知道蕭淮的位置了,隻是規規矩矩的豈不是太過無趣,偶爾找點意外的樂子,效果還是不錯的。

沒一會福案站在門外喊她,帶她去了書房。

薑挽跪在地上的姿勢很是標準,腦袋微垂看著地麵,一副期盼好久的事情落空而鬱鬱寡歡的神情。

“妾知錯了,請殿下責罰吧。”她悶聲說道。

坐在上首的男人許久沒有說話,他單手抵著額頭,眼簾低垂,一雙威壓十足的眸子瞥著薑挽,麵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永遠是這樣,事前大膽放肆,事後唯諾認錯,這麼折騰下來,蕭淮壓根沒有了詢問薪俸的心情,活色生香的畫麵在腦海裡一遍遍閃現,特意克製不去想,但根本控製不住在腦海裡反複回放。

猶記得五年前那次,也是和今夜差不多的樣子。

蕭淮在宮宴上多喝了幾杯,有些微醺,薑挽貼身伺候他,回了東宮之後端來一碗醒酒湯給他喝。

眾人都說是醉酒誤事,但那點醉意根本不至於讓蕭淮喪失理智,他甚至沒有多少微醺的感覺,真正讓他失控的,是薑挽下了藥的醒酒湯。

他喝下之後沒多久察覺異樣,立刻讓薑挽去準備沐浴的水,再去叫太醫,結果薑挽慣會陽奉陰違,假傳命令遣散了屋外看守的下人,身著薄紗踏入浴池,話語極儘直白大膽,動作放肆妖嬈,在藥物的趨勢下引|誘他失控……

許是蕭淮許久不說話,薑挽有些跪不住了,她一會揉揉膝蓋,一會摸摸後腰,她忍不住抬頭看他,怯怯說道:“殿下還在生氣嗎?您要怎麼樣才能消氣,要是不解氣的話,就狠狠責罰妾身吧,妾身絕對沒有半句怨言。”

蕭淮冷嗤,還是不想理她。

一邊請求責罰,一邊揉膝蓋,看上去真的沒有絲毫真情實感。

他就看著她跪著,看她這嬌氣性子能挺多久。

本是要就寢的時辰,書房裡卻燭光大亮,蕭淮坐在書案前翻閱奏折和文書,提筆沉浸在公事裡。

而薑挽則是百無聊賴地跪在地上,表情從落寞可憐逐漸變得不虞煩悶起來,水潤的紅唇微微撅著,滿臉寫著我不開心。

“殿下,我膝蓋疼…”

薑挽聲音極小地說了一句,楚楚可憐地看著蕭淮,可惜這冷漠的男人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殿下,我腰好痛哦~”她聲音略微大了些,這樣的音量蕭淮是肯定能聽見的,但他還是低頭批改奏折,不肯理她分毫。

蕭淮用餘光掃了一眼薑挽,見她才跪了這麼一會就喊疼喊累,便知她是在故意博可憐,他繼續沉默,直到再次抬眼,看她低著頭,眼眶裡含著淚珠,眼淚一顆顆滾落,這才停下筆。

薑挽之前不是沒在他麵前哭過,都是撒嬌的、矯揉造作地哭,頗有撒潑耍賴的架勢,但這次好像有些不同,無聲無息地落淚還是頭一次。

蕭淮輕咳一聲,冷聲道:“可知錯了。”

“知錯了。”薑挽低頭抹淚,緩緩點頭,“妾身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在殿下麵前放肆了,沒有殿下傳召,也再不擅自到懷德院找殿下了,殿下若是討厭妾身,妾身以後就走得遠遠的,不讓殿下礙眼了。”

蕭淮手指無意識地碾動,總覺得薑挽這話說得有些不大對勁,不像是她能說出來的話,但看她乖順認錯的份上,今日的事也就到此為止吧。

“罷了,你回去吧,以後安分些,謹守東宮的規矩,不可再犯出格的事。”

“是。”

目送薑挽離開,蕭淮又叫福案進來,讓他去問問薑挽今日在蘭草苑裡都要了什麼,若是薪俸裡缺了什麼,以後直接從東宮私庫裡補上,不用從後院份例裡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