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分明沒有多少紅疹,蕭淮一眼掃過去,隻在她小腿和胳膊上看到些許,臉上脖子上這些露在人前的地方是最少的,不仔細都看不見,上些脂粉就遮掩過去了。
“妾身確實不喜歡這個位分,但就算做了太子妃又能如何,都是一樣罷了。
殿下若是討厭我,直說了便可,不用拐彎抹角地提醒我,我還以為殿下真的應下了我的小性子,身邊隻要我一個了呢,原來都是隨口應付我的。”
“?”
蕭淮無奈揉了揉眉頭,不明白她又在傷感什麼。
“孤說出的話,從不反悔,也絕不是信口胡說。”
“我知道殿下都是看在鴻兒和清兒的麵子上才這樣說了,殿下討厭我,我一直都知道,隻是心存僥幸,覺得纏在殿下身邊的時日久了,殿下就將我放在心上了,原來是我癡心妄想……”
薑挽說著說著又有了哭音,壓抑著哽咽道:“大夫都說了,讓我起紅疹的藥是懷德院送來的衣裳上麵的,那這東西上,不止有讓人起紅疹的藥粉,還有一些彆的,首飾還浸過避子的湯藥……
懷德院送來的東西誰做的動手動腳,玉寧她們都不肯說我也猜到了,殿下厭煩我,我現在也有自知之明了,以後不會再出現在殿下麵前,今日就當把話說開,妾身以後定當安分守己,不再有一絲一毫的癡心妄想,殿下想要寵幸誰,哪裡需要顧及鴻兒清兒的麵子,我不配做皇孫的母親,殿下也將他們記到高位嬪妾名下,就當……”
薑挽一邊哭一邊說,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大段話,直到被蕭淮叫停。
蕭淮不知道出了問題的衣裳是他院子送來的,更沒想到薑挽會這樣聯想,不過以她的性子,這樣想也怪不得她,畢竟她智商有限。
“你說的這些,孤都不知道。”蕭淮蹲在薑挽邊上,伸手將她從地上撈起來,扣著肩膀半摟在懷裡。
薑挽神情愣了會,然後驚訝地看著他,稍有些驚喜又立馬失落起來,“就算今天的事情與殿下無關,但殿下不喜我是真的,厭煩我也是真的,嗚嗚嗚……”
不知為何,蕭淮看她哭得這樣傷心,莫名揪心,心裡不太舒服。
他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淚珠,語氣難得軟下來,“我沒有,彆哭了,成日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鴻兒和清兒都在外麵等著見你,你確定要讓他們看見你這幅樣子麼?”
“殿下剛剛說沒有什麼?”薑挽止住哭聲,抓住了蕭淮話裡的重點。
蕭淮將她打橫抱起,將她放在床榻上,俯身扣著她意圖亂動的雙臂,避而不答,“孤說,東宮嬪妾再多,無論位份高低,但隻有你為孤誕下子嗣,這份特殊,隻會是你,所以,莫要擔憂其他雜事,給你下藥的人,孤會找出來嚴懲,給你一個交代。”
“真的嗎……”薑挽紅著眼說,她語氣緩過來,聽了蕭淮的解釋,看上去已經不那麼傷心了。
“真的,收收眼淚,一會叫鴻兒清兒看了,以為孤虧待你呢。”
薑挽又癟嘴,淚眼朦朧看著他,那表情好像在說,你就是虧待我了。
這母子倆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像極了。
傷心來得快也走得快,真是好哄。
手下肌膚盈潤白皙,灼熱眼眶,蕭淮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伸手為薑挽攏好衣裙,手指攥著腰帶係好。
纖細白皙的手指撫上男人為她整理衣裙的手,委屈張口:“可是、宮人都說,像我這樣的,不討殿下喜歡,遲早會被厭棄,漸漸失去地位,就算我生了孩子,也守不住榮華,看殿下冷靜自持的樣子,其實宮人們說的也沒錯,殿下真的視我於無物。”
他一字一句道:“你腦袋裡都想些什麼,你這個樣子,孤寵不了,哭得不好看。”
“……嗚嗚嗚。”
“過猶不及,薑挽,你再哭孤就不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