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接受完民警詢問的沈小棠神色發怔、眼帶愁意。
作為根骨極佳的玄門天才,她自踏入這門開始術法修行進益飛速。
年紀雖小可論真本事已經在師傅之上的沈小棠雖沒有矜持自傲,卻也一直是自信滿滿。
可結果……
年紀尚小,因此不被人信任她在玄學上的本事也就罷了,怎麼連自由在外活動都不能夠了啊?
沈小棠看向給她做筆錄的年輕女民警,嘴甜地再次懇切道:“警察姐姐,我一個人生活真的真的,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
然而作為未滿十四周歲的未成年兒童,獨自生活有沒有問題,可不是她說了算的。
年輕女民警秉持著責任心,好意勸導:“小妹妹,恐怕是不行的。因為按照規定,你還不具備一個人獨自生活長大的條件。”
說起來,這其實是當地村委的失職了。對於村裡無父無母的孤兒,他們是有責任和義務,需要將情況及時彙報給民政局。民政局經過核實,會給沈小棠頒發孤兒證,並為她提供救助和生活保障。
按照國家頒布的未成年保護法,民政部門還應當依法對無人擔任監護人的沈小棠進行臨時監護,將她送進國家監護的兒童孤兒院。且為了保障沈小棠的安全和健康成長,一旦被送進去後,將不會允許她再隨意自由離開了。(1)
沈小棠傻眼了:“那我得在裡麵待多久啊?”
“兒童孤兒院是為了保障像你一樣無父無母也無監護人的孩子健康成長,因此會有年齡限製。一般情況下想要離開,要麼能被人領養,要麼就得等到你年滿十八周歲。”
比起被人領養,年輕女民警私心真覺得,沈小棠最好還是一直待在孤兒院接受國家的監護至成年。
之前在跟村民們了解情況中他們就發現,沈小棠打從會走路起,就開始跟著收養她的師父沈一刀在外四處跟人卜賣。
卜賣顧名思義,實際是以卜卦為核心。
沈一刀慣常用的手段,就是先給對方賒賣刀具,再留下個跟對方相關的預言,等預言成真了他再去收取報酬。
他的預估奇準無比,因此沈一刀在附近幾個村子裡一直都小有名氣。
在跟村民們了解完這些情況後,民警還特意打電話去學校裡麵問了,教過沈小棠的老師都說,她上學時常請假。
班主任為此也上門家訪過,當時還在世的沈一刀拿出醫院的病例,表示沈小棠身體有很嚴重的疾病,學校這才容許了這種時常請假的行為。
可事實呢?
民警們所看到的沈小棠,麵色紅潤、活蹦亂跳的模樣,哪裡像是有病的樣子啊?
當然,民警不是醫生,隻以肉眼所見來判定一個人有沒有生病,更是不正確的。
但結合沈小棠實際並未有醫院的看診記錄,再聯想到他們調查中發現沈一刀去世的這一個多月,沈小棠連一次學校都沒再去過了,今天要不是被人舉報,她恐怕還真就會變成被那兩位被騙的老人媳婦說的那樣,追隨沈一刀的步伐,走上歪路。
民警這麼做也確實是出於好心和責任,可沈小棠並不是普通小孩,連自由出入都受到嚴格限製的福利機構,她肯定是不能進去的。
糾結無奈之下,她咬咬牙道:“警察姐姐,我如果能找到監護人呢?”
年輕女民警疑惑:“你能找到監護人?”
“對,我還有一個舅舅。”說完,沈小棠還又補充了一句:“親的!”
年輕女民警皺起眉來,她想起來了,沈小棠是被收養的。之前調查中,因為收養她的沈一刀已經去世,被收養時沈小棠還是個繈褓裡的嬰兒,因此誰都沒有往她父母親戚那方麵去調查。
事實上,一時半會也無從調查。
年輕女民警便提醒:“如果你真的能找到親舅舅,且對方願意擔任你的監護人的話,你確實可以不被送去兒童孤兒院。”
沈小棠:“好。”
賒刀人隻賒不賣,先留預言,再取報酬。
卜算便是他們的看家本領。
玄門裡,又是極為吃天賦的。
沈小棠年紀是小,可卜算的本領早就已經青出於藍,遠勝她師父沈一刀。
之前沈小棠一直沒去算在世的親緣,一則是她生活的很好,也沒有這個必要。
二則,也是最重要的,算命不算己。對於玄門裡的人來說,越是事關己身,越是不能輕易去算。
現在嘛,沈小棠實屬迫於無奈,她迫切需要一個合理合法的監護人。
當著年輕女民警的麵,沈小棠一邊暗自沉思剛才自算己身時突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麵,也疑惑為何她的身體不像師父百般叮囑過的出現任何不適,一邊拿出手機,撥出算出來的電話號碼。
“嘟嘟嘟——”
第一次,打通了、沒人接。
沈小棠再次撥打。
“嘟嘟嘟——”
響了許久,這次對麵終於接通了電話。
與此同時,A市。
年輕男人帥氣的臉上滿是慍怒,接通響個沒完沒了的電話,暴怒道:“誰呀?”
隻聽一道稚嫩的女孩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你好,舅舅!我是你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