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住院部的護士站。
焦嬌興奮的跟同事們聊起上午周檸琅的診室裡出現了兩個大帥哥,是京北空軍基地的空軍飛行員,她順藤摸瓜到網上搜索了一下,發現遲宴澤這個人真的是絕了。
連名字都那麼特彆,一下就能讓人記住。
空軍宣傳片裡【山清海晏,同袍同澤】的八字解讀,讓遲宴澤這個名字充滿了家國夢想,意蘊悠長。
當時在診室裡,焦嬌都沒機會跟他說話,因為來看病的人是他同事。
焦嬌正在惋惜怎麼當時沒找到機會,麵前走來一個高個子男人,語調淡淡問:“骨科T1309病房在哪裡?”
焦嬌抬眼,見到居然是遲宴澤,嚇得手裡的手機都掉地上了。
焦嬌撿起來,回答:“在走廊過去左邊第三間。”
“謝謝。”遲宴澤走過去了。
今天,遲妙雪術後反應出現,她吃不下,也睡不著,腰疼得不得了,在病房裡大發脾氣。
護士來給她打針,她無論如何都不配合。
遲宴澤接到家裡電話,聽說他現在人正在醫院裡,就讓他順便過來探望,哄哄她,乖乖配合醫院進行術後康複治療。
十五歲的小堂妹練芭蕾,從舞台上不慎落下來摔了腰,遲宴澤聽過這事,但是沒放在心上,她很嬌氣,一直鬼點子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等到走進她的病房,看到小姑娘病容憔悴,瘦了一大圈,遲宴澤知道了,是真的摔了。
“堂哥,嗚嗚嗚,你怎麼現在才來看我?”遲妙雪嬌滴滴的衝男人哭鼻子。她知道他回京南來了,三番五次要他來探望,他都不來。
“我不是剛休假回來嗎,很多事情還沒處理好。”遲宴澤回答,邁步到病床邊,坐下陪遲妙雪說話。
“住院好玩嗎?”遲宴澤問。口吻調侃。
“肯定不好玩啊,在這兒像坐牢似的,天天被醫生跟護士管。”遲妙雪悻悻的抱怨,“病人餐也不好吃。”
遲宴澤粲然一笑,沒想到逗逗小姑娘,她倒就跟他演上了,認真叮囑她道:“醫院不是來玩的好嗎。大小姐,你就乖乖配合醫生護士治療就好了,不然你這腰真好不了。”
“堂哥怎麼一個人來了?”遲妙雪掃視四周,發現的確是他一個人進來了。
“不然你覺得我會帶誰來?”遲宴澤問。
“你女朋友啊。堂哥這麼帥,以前換女朋友就跟換衣裳似的,我眼睛都給我看花了。”遲妙雪很驚訝為何今日看見遲宴澤落單。
這幾年他在京北基地上班,部隊生活清寒刻苦,好像把他以前紈絝恣意的作風更改了不少。
但是遲妙雪覺得他也不至於連女朋友都不交了吧。
怕小姑娘覺得他現在沒以前厲害了,遲宴澤沒在意的誇了一句海口,“女朋友多著呢,還是天天換,嫌她們跟我身邊煩,今天我就專門一個人出來。”
這話說完,遲妙雪的主治醫生進來了。
遲宴澤說的話被她一字不落的聽見。
空氣裡回蕩起一絲輕微的歎息,帶著些落寞的意味,不是她,是她的心。
周檸琅走到病床邊,問候遲妙雪:“妙妙今天感覺怎麼樣?護士姐姐告訴我你很難受?讓我來看看你。”
她選擇直接漠視坐在遲妙雪病床邊的遲宴澤。
他的手腳修長得過分,支著長腿,坐在病房裡提供的木頭靠背椅上,顯得十分不和諧。
換句話說,就是存在感太過強大。
最近真是巧了,來這醫院看病的,不是他的親戚,就是他的朋友。
周檸琅在那日被烏青告訴遲妙雪是他堂妹以後,就開始一直對自己做心理建設,要是他真的來的話,她會如何反應。
結論是,沒有反應。
一個女骨科醫生的心理應該強大到遇見自己暗戀十年且跟他上過床的對象,也會麵不改色心不跳。
被周檸琅輕輕摸了摸腰以後,“腰太疼了。”遲妙雪嬌氣的抱怨。
“那是因為麻藥過了,植入的鋼釘還暫時沒適應骨組織。現在還在適應期,配合護士姐姐打消炎針,吃消炎藥好不好,疼痛感很快就會消失的。”周檸琅溫柔的安慰少女。
“周醫生,以後我還能上舞台跳舞嗎?”遲妙雪眼睛裡閃著淚花。他們都告訴她大概率是不行了。
“可以的,隻要後期康複訓練做得好。”隻有周檸琅會微笑著告訴她可以。
身高一六九公分的周檸琅雖然看起來外形纖細柔弱,但是她每每說的話,做的事,傳遞的態度卻是無比強硬的。
她總讓遲妙雪聯想起無堅可摧四個字。
“我之前接收過比你傷得更嚴重的病患,一個體操運動員,後來她重返賽場,拿冠軍了。”周檸琅說起過往病例來鼓勵少女。
“真的?!”遲妙雪臉上的陰霾一下散了。
“真的。”周檸琅微笑,伸手捋了捋遲妙雪的頭發,輕輕幫她將亂發斂在一起,紮成一個整潔的丸子頭。
“等你傷好了,上台跳芭蕾,我來看。”
“周醫生,我太喜歡你了!”少女立刻雀躍起來,瞧見遲宴澤坐在一旁,目光一直傾斜在周檸琅身上,她眨了一下眼睛,問,“周醫生,你有男朋友嗎?我堂哥他在京北上班,這次回來……”
在遲妙雪的話還沒說完之前,“我有男朋友。”周檸琅搶先回答,用很確定的口吻,故意說給遲宴澤聽。
“啊?我還以為沒有。”遲妙雪噘嘴,她記得上次聽兩個護士聊過,說周檸琅是單身,怎麼忽然就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