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姑娘好。”孟姑姑笑著應:“謝姑娘在裡麵嗎?”
“姑娘在裡麵呢。”
“姑娘,孟姑姑來了。”翠兒推門進去。
謝燕正窩在美人榻上看書,見孟姑姑進來,忙坐起來,露出一彎如雪的肌膚,不知是不是因為屋內熱的原因,她小臉還透著幾分紅暈:“孟姑姑。”
謝姑娘的容貌當真隨了義勇侯府的先夫人,
跟含苞待放的芍藥一樣,孟姑姑將手裡盛放薑湯的錦盒遞過去:“太後娘娘聽說謝姑娘今日淋了雨,所以讓小廚房煮了一碗薑湯,差奴婢給姑娘送過來。”
“辛苦孟姑姑跑一趟,臣女明日去給太後娘娘請安。”
“謝姑娘有心了。”孟姑姑臉上露出笑容,謝姑娘就是太知禮了些:“其實謝姑娘要是有空,能過去陪太後娘娘說說話,太後娘娘就很高興了。”
這話是真的,太後心疼小輩,不管是昌平公主,還是謝姑娘,太後哪舍得她們天還未亮就去給她請安。
謝燕聽出孟姑姑的弦外之意,彎了彎眸:“那等明日我去陪太後娘娘用晚膳。”
孟姑姑笑了笑,這會兒才掃了暖閣一眼,金碧輝煌,華貴至極。
這要擱在先帝那會兒,此處還隻有深受君王恩寵的嬪妃才能留宿,但因為陛下還未立後納妃,所以直接將暖閣給謝姑娘住了,孟姑姑覺得,陛下對謝姑娘確實是極好了。
“那謝姑娘快將薑湯喝了吧,奴婢就先回去跟太後娘娘複命了。”
“孟姑姑慢走。”
慈寧宮送來兩碗薑湯,謝燕略一咬牙,在歇下之前將那碗薑湯給喝了,但送給帝王的那碗薑湯還紋絲不動地放在那案桌上。
李公公過來給帝王添一盞茶,蕭忱眉如墨畫,因著許久未開口,他嗓音像酒釀一般醇厚,帶著些沙啞:“她可歇下了?”
李公公知道他在問誰,笑眯眯道:“回陛下,謝姑娘已經歇下了,暖閣那邊的燭火都熄了。”
帝王瞳孔漆黑,膚色像上好的美玉,白皙而無瑕疵,淡聲道:“你明日親自去內務府一趟,讓他們挑兩個手腳伶俐的婢女給她送去。”
李公公領命,他們陛下自做太子起,就不喜婢女近身伺候,內務府那邊的人懂規矩,自然沒有給陛下安排貼身侍女,如今陛下竟然讓內務府給謝姑娘安排婢女,這未免為謝姑娘考慮得太周到了。
這日,帝王剛下朝,小太監就迎上來:“陛下,太後娘娘派人過來,請您跟謝姑娘過去用膳。”
謝姑娘在宮裡,最高興的莫過於太後娘娘了,李公公問:“可告知謝姑娘了?”
“奴才這就去。”聽到李公公問話,小太監有些懊惱的拍了下額頭,他隻記得來稟報陛下,還忘了告知謝姑娘。
蕭忱脾氣好,倒沒責怪小太監:“罷了,去暖閣。”
李公公急忙跟上。
翠兒正在暖閣外百無聊賴,餘光見帝王依仗過來,她嚇得匍匐在地,急忙叩首:“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起來吧,你們姑娘呢?”
翠兒有些緊張,小聲道:“姑娘她去禦花園摘花了。”
李公公驚訝出聲:“摘花?”
原來謝姑娘也是愛花之人,他之前倒是沒發現,李公公去看陛下。
帝王桃花眼微微上挑,風流俊逸,絕世無雙,給院子都渡了一層光輝。
“姑娘她想給太後娘娘做芍藥糕,所以想著去禦花園摘花,應該等會就回來了,陛下不如進來喝杯茶吧?”
反正這天下都是陛下的,也沒有陛下不能去的地方。
翠兒迎帝王進了殿,在外次間為帝王斟茶,暖閣裡麵有重重珠簾遮擋,外此間隻有太師椅跟美人榻,以及白玉桌上的一盤棋,淡淡的香氣縈繞鼻間。
蕭忱低頭抿了口茶,目光看向那局棋盤,翠兒注意到帝王的視線,笑著解釋:“姑娘她沒事的時候喜歡自己跟自己對弈。”
他這位表妹是才女,蕭忱一早就知道了,他正要撚起一枚棋子,卻觸碰到了一本書。
碰上的那一頁還是被書的主人折疊過,蕭忱準備給它合上,結果隨意地瞥了一眼後,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蕭忱輕輕蹙了蹙眉,骨節修長的手指將那本書拿了起來,凝眸去看,那上麵的措辭可謂“露骨”至極。
-“郎君,你不想要嗎。”
-“荔枝,清甜至極。”
-“心肝兒,你這是要我的命,給你,都給你。”
帝王伸手揉了揉額頭,將書合上:“這是你們姑娘正在看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