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江連星這是要卷死她啊!……(1 / 2)

二人先是要經過一道漾著波光的窄門,門上會亮起各色的光,來判定通過者的修為和根骨,如果是修為特彆差的則不會亮光,可以直接去退報名費了。

江連星掃了掃周圍,大部分人都是築基前後,也偶有一些結晶期,甚至出現了個彆成丹期。亮起的光顏色也不一樣,築基前後大多都是綠色的微光,結晶期是藍色的,成丹期的一兩個人則亮起了黃光,引起周圍人的驚呼。

江連星聽到後麵的人喃喃道:“明心宗又不是多有錢的門派,成丹期還過來參加入門考核是什麼意思?”

羨澤也很好奇。

江連星低聲和羨澤解釋:那些都是用靈石、法器和丹藥嗑出來的偽成丹,基本都是卡在了成丹下品很多年。有些還可能是三大仙門內沒有晉升空間的邊緣弟子。

而明心宗多年前在仙門大比上,出了幾位驚豔才絕的弟子,他們的師尊小露一手,也絲毫不遜於千鴻宮這樣的三大仙門的宗主。

相比於去那些資源緊張、卷生卷死的大門派,當然是來這裡更能尋到出路,說不定還能當個大弟子。

羨澤懂了:大廠乾不下去,來這兒想拿著簡曆降維打擊。

她看著隊伍快排到自己,有些不安。

江連星為了讓她安心,先一步走進窄門去,上頭很快亮起了綠色,顯示江連星資質平平,勉強入門。

但他很淡定,隻是掃了一眼就跨過門。

羨澤邁到門下。光沒亮起來。

完了,眾目睽睽之下,羨澤不可能當眾嗑靈石,而且靈力入體對她來說也是一樣疼痛。還準備那麼多符文,連這第一道都過不去啊!

旁邊的童子正要引導羨澤去退費,她頭頂的門楣上忽然顫顫巍巍的亮起了綠色。

……這是有多薄弱。

本來還有些人覺得她戴著幕離神神秘秘,是個高手,結果沒想到如此菜雞,頓時對她失去興趣。

江連星鬆了一口氣,麵上露出喜色,跟她一同拾階而上,去往入門考核的主會場。

明心宗確實不是太大的門派,可以看到山門之後影影綽綽的雲霧與峰巒,但考場整體上隻有一兩百人參加,在場的童子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張白色無字小紙條。

站在漂浮的魚台上的是明心宗的考官,為首的是一位單眼女子。

她左眼處隻有窩痕沒有眼睛,並沒有戴眼罩遮擋傷疤,容貌清妍,舉手投足挺拔淡泊,隻冷冷掃過下頭對她的眼睛竊竊私語的考核者,道:“吾乃明心宗九脈脈主之一,名叫匣翡,明心宗考核曆來簡單,此處將召出四個洞天入口,考核者需進入洞天,找到出口歸來即可。”

“隻是,每個洞天在有九人離開後,剩餘人自動淘汰,而出口每次通過一人,將會關閉兩個時辰,之後才會再次開放。”

羨澤大概聽懂了,就是四個副本,每個副本都有九個出來的名額可以爭搶,但每隔兩個時辰才能出來一個人。

比如說倆人前後腳都要找到出口離開,但前頭的人隻要離開了,後頭那個人就要在出口附近再待兩個時辰。

那可就危險了,誰知道兩個時辰內還會發生什麼,出口附近甚至會成為大亂鬥核心地點。

匣斐身後,還有數人坐在浮空魚台上,她冰冷的眼睛掃視後,道:“明心宗既不迂守正道,也不會縱容邪路,所作所為皆由吾與身後眾位脈主、長老審視,如有殺人之舉,將直接視作淘汰。”

真有意思,就隻說了底線是殺人,但是是把人傷了或者弄個半死,可沒說一點懲戒,還真是要憑本事出頭啊。

江連星把這樣門派,作為龍傲天積累資本的第一站,是不是也說明了他的性格?

她側過臉去偷看江連星,以為能看到他眼裡的野心勃勃,沒想到江連星正在憂心忡忡的望著她。

羨澤被他看的渾身發毛:“怎麼了?”

江連星並不知道明心宗是這樣的選拔方式,有些不安:“要不……我們還是退出考核吧。找個無人的洞天,您與我一同修行百年,也沒什麼不好。”

羨澤盯著魚台上的脈主們:“那怎麼行?”

她就沒見過男主宅個一兩百萬字隻跟師母大眼瞪小眼的故事!

他正擔心著,空場上便顯示出了四個洞天入口,裡頭是春夏秋冬的景色,然後每個人手頭上的白紙紙條上,也浮現出了不同的文字。

羨澤是“夏霖”,而江連星是“冬巡”,對應夏與冬的洞天。

倆人並不在一個洞天內。

江連星那眉毛能擰出水了。

羨澤道:“沒事,如果我進去之後發現大家都太強太卷了,我就找個地方縮起來,大不了淘汰,回頭我在山門下頭做點小生意,你經常來光顧也行。”

江連星扯了扯嘴角。他沒說,如果師母考核失敗,那他才不會入什麼明心宗。

二人整頓神色,江連星趁著分開之前,再跟她強調一下各個符文的作用。羨澤看著芥子空間內,跟上香燒紙似的一遝遝不要錢的符文,甚至還有什麼止血的、鎮痛的、辟穀的、感覺自己是要出遠門被媽叮囑。

後頭一對結晶期的師兄弟,從報名的時候就在他倆身後,直盯著這對“母子”。其中麵白無須的師弟故意大聲道:“要母子分離了,可不是舍不得娘親吧!”

另一個兩撇小胡子的師兄連忙道:“師弟,不要胡說八道。”

羨澤回過頭,瞥了一眼二人手裡的字條,也是“夏霖”二字。

她笑起來:“我的兩個好大兒,倒是不必和娘親分彆了。”

師弟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她占他便宜呢,張口就要罵,小胡子師兄連忙攔住,對她略顯抱歉的頷首。

羨澤二人已經往洞天中去了。

邁入洞天之後,每個人所在的位置都是隨機的,羨澤幾乎立刻就被頭頂的雨水澆濕,她所處的地方,像是一片山巒中的熱帶雨林,悶熱且地形複雜,而且還有多個隱秘的地下洞穴。跟江連星說得輕鬆,可她心裡並不輕鬆,能想象到這樣的規則之下,考核者雖不殺人,但下手一定也很黑。

但她也有自己的對策。

她摘掉濕透的幕離,裹上了蟄隱衣,將自己隱藏在雨水和枝葉之中。

羨澤想了想,打開了自己的芥子空間,隻抽了幾張符文帖身備用,而後手卻伸向了另一邊。

她帶了一袋瓜子。

羨澤邊走邊嗑,向樹林深處走去。

……

四個洞天的入口,變化為四麵懸空虛景,將其中場景看得一清二楚,也會隨機將視野給到洞天內的爭鬥與每個受試者。

其中以“冬巡”洞天的鬥爭最為慘烈,其中場景是一片落雪的高原深澗,風如刀子般割人,入場的修仙者直接出現在雪原之上,躲無可躲,各個顯眼,再加上進來的還有一兩位成丹修士,幾乎是立刻就廝殺起來。

匣翡與旁邊的少年輕聲交談:“陸熾邑,師尊當真不來看?明心宗可有十年未曾招收弟子了。而且正趕上他出關,不來看實在是可惜了。”

陸熾邑年輕氣盛,用紅色粗繩綁著馬尾,馬尾末梢泛著焦紅色,眉眼淩厲精致,嘴角撇著,看起來比江連星大不了一兩歲,但實際上已是脈主之一。

他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手指上,有暗紅色的紋路陰刻,撫摸上去還會有燒焦疤痕般的微凹。

陸熾邑撫摸著手指上的紋路,沒好氣道:“答應的是好好的,結果又臨陣脫逃。我還特意給他找個能隱蔽圍觀的位置,就躲在那邊那棵樹上就行——”

匣翡:“……你有沒有想過,師尊捏個法術,就能看到這邊的景象,倒也不用爬樹。”

陸熾邑:“那哪有現場的氛圍啊,天天躲在自己的小黑屋裡,就用法術看看這兒看看那兒,真是沒救了。”

匣翡:“你也知道的,當年仙門大會他不小心出手,驚豔四座,嚇得回去自閉了兩年不肯見人不肯說話。”

陸熾邑揉揉頭發,煩躁道:“過段時間,千鴻宮那邊要來跟咱們弟子切磋,共商大事,都點名說了要拜會師尊,他還這麼拿不出手的樣子,怎麼行!”

他倆裝作在認真看洞天的模樣,時不時皺眉點頭故作深沉,但實際上聊得都是師尊的事兒,都沒把洞天內的場景往心裡去。

直到眾人驚呼,他們這才凝神看去。

隻瞧見“冬巡”洞天之內,一位衣著單薄的少年,正將劍尖刺入某個修仙者的膝蓋,用力將刀一擰,直接廢了對方的行動力。

他麵頰上已經有不少凝固的血滴,彎下腰去,不但奪走了對方的靈石和武器,還用手將掰開對方的嘴,將二指伸入對方口中,又快速拔|出。

這個動作看起來更像是把對方舌頭塞回嘴裡,但匣翡僅存的這隻碧瞳可不一般,她能窺破靈力的流動,立刻察覺到,有大量的靈力從二指流入了少年體內。

少年沉默的外表下,就像是一隻饕餮,將靈力一口吞下,根本不必運轉消化,對方的靈力就石沉大海。

那被廢了膝蓋的修仙者,靈海裡的修為隻剩下一絲了。

匣翡眯眼輕聲道:“這看起來不像是什麼正派的功法啊。”

她還來不及仔細看,少年已經鬆開手走入雪中,身後已經不隻是鐵劍,而是少說有十幾把武器與法器,如劍陣般被他瘦削的身子背負著,身影在風雪中消失了。

陸熾邑並沒注意到,他正在轉臉看另一邊的洞天:“哎,夏霖的洞天內怎麼沒人?”

匣翡凝神看去。

當下投射的鏡像中,真的沒人。

但按理來說,鏡像內隻會將視角彙聚在一個個修仙者身上,眼前的畫麵中空無一人,隻能說明對方使用了隱身術或是……

正想著,畫麵中突然出現了一隻女人的手,憑空飄蕩,看起來可怖,隻是那指尖捏著瓜子殼,扔在了地上。

匣翡:……在洞天裡嗑瓜子嗎?是不是閒適過頭了啊!

但她也立刻意識到這人為什麼能夠隱身,卻會露出一隻手:

她披著蟄隱衣。

她都看不出來,這蟄隱衣最起碼能防住具靈以下的修仙者。

這寶物要是被人發現,肯定會被人爭搶;可要是不穿,也會直接卷入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