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春闈隻剩下三天的時間,安國公府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醜事。
這天,安國公府的小侯爺長恩侯和三五個友人打完馬球相約回府,到了自家府邸所在的街道,一身臭汗難耐,興起之下就揚起馬鞭跑了一小段。
安國公府和公主府的占地麵積極大,幾乎占了一整條的街道。故而小侯爺跑起馬來也無所顧忌,除了他自家的人還會有誰在這條街道上走動。
然而,誰知道就是這一時興起出了事。
寬闊無人的街道上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一個哭哭啼啼的婦人,穿的花紅柳綠,一下子衝到了馬蹄下麵。
幸虧薑晗眼尖,及時勒住了韁繩,堪堪在馬蹄踩到那婦人的時候,抱著馬脖子歪倒在地,摔得他齜牙咧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你這女子,為何故意衝上來?傷到了安國公府的小侯爺,你可萬萬承受不起。”跟在後麵的友人連忙將薑晗扶起來,看他的慘狀心中都提著一口氣,對突然跑出來的女子都沒有好臉色。
這年頭,就是賣身葬父的小娘子也知道安安分分地守在路邊,沒得如此不知死活跑來碰瓷。
“侯爺?他是安國公府的人?”那女子臉色煞白,捂住小腹哀哀淒淒地倒在地上,聽到嗬斥眼中卻像是有了希望,光芒乍現。
“奴家也是走投無路才會如此,奴家肚子裡懷著安國公府的血脈啊!”女子激動地大喊一聲,隨後眼睛一閉暈了過去,一雙手還牢牢地捂著自己的小腹。
現場死一般地寂靜,薑晗的一張臉黑的像是鍋底,咬著牙從嘴裡蹦出幾個字,“將她帶回府,爺倒是要看看這女人是誰指使的,要來壞我薑家名聲。”
今日真是不宜出行,薑小侯爺摔了一下又被潑了一盆臟水,氣的不輕。
好在他旁邊那些友人都是識情識趣的,見此情況,摸了摸鼻子,紛紛告辭。
無論這女子是不是汙蔑,安國公府的事情,他們最好不要摻和進去。
於是,薑小侯爺冷著臉帶著昏迷過去的女子回府了,張口便讓人喚大夫為她診脈。
接下來,女子有孕的消息在府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端敏長公主的消息最為靈通,以為是自己的次子惹出的風流事,氣的直發抖。看上的孟家女成了東宮才人,她到底失了顏麵,正準備再為兒子挑選一門好婚事揚眉吐氣,沒想到在這個關口,薑晗帶回來一個女子,那女子還懷了身孕。
薑晗麵對母親的指責百口莫辯,好在那女子幽幽醒來,哭著喊著要去見灃郎這才洗刷了他的冤屈。
誰都知道府中隻有一個人名灃,那就是薑晗和薑昭的三叔!
薑三叔和三夫人去了一趟老夫人的福康堂,帶回來一個懷有身孕的婦人。
一時間,三房成為了眾人口中的笑柄。不負眾望地,三夫人又稱病了。而這次,她是真的病了,甚至起不來身。
福康堂中,老夫人話裡話外的指責,兩位妯娌眼中明晃晃的輕視,還有三爺摟著那偷偷養在外麵的賤人的濃情蜜意,全都深深地刺激了她。三夫人陳氏站在偌大的堂中,一臉的灰敗,舉目四望,她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
五娘是女子,七郎還小成不了事,娘家沒出息指望不上,數來數去,唯一能給她一些安慰的竟然是她富有才學的表外甥陸照。
可陸照就算中了狀元,和權勢赫赫的安國公府相比又算什麼呢?更彆說,他很快就要從安國公府搬出去……
“夫人,二房,二房的四娘子來探望您了。”正在三夫人陳氏躺在床上怨憤不已的時候,身邊的婆子進來稟報,說四娘子薑晴看她來了。
四娘不是因為說話惹了老夫人生氣被禁足在房中嗎?她怎麼會來?
“四娘子說她是偷偷過來的,因為聽說夫人您受了委屈,還帶了不少貴重的禮物。”婆子小聲在她耳邊低語。
三夫人陳氏愣了一下,四娘得老夫人寵愛,又是嫡房嫡女,平日裡心高氣傲,對她這個嬸娘從來都是愛答不理的,她居然好心來替她抱屈?
“夫人莫忘了,四娘子她曾多番打聽表公子的事。”婆子低聲提醒她。
聞言,陳氏恍然大悟,垂下眼,心中一個瘋狂的念頭冒了出來。
“快請四娘進來。”若是,陸照能娶了四娘,她在府中是不是也能被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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