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的弟子鬆散,沒有內門那麼多的規矩,很多弟子在上完修習課之後就滿山跑著玩。
宋小河掃完落葉之後,就跑去人多的地方。
外門多是天賦不大出眾,家世又普通的弟子,雖入了山門,但還帶著市井氣息,加上年紀不大,多數喜歡拉幫結派。
起初宋小河來到外山時,還試圖結交幾個好友,主動送上她從滄海峰帶來的食物。可屢屢受到蔑視後,宋小河發現,她與外山的弟子是無法做朋友的。
她從進入仙盟起就是內門弟子,身份比外門弟子高,且她是師父座下的唯一一個徒弟,是外門多少人都眼酸的身份。但因著她靈力低微,動輒就被罰到外門,是以也惹來不少人明裡暗裡的欺負。
宋小河一出現,就有人陰陽怪氣,“這不是咱們仙盟鼎鼎有名的雙門弟子,宋小河嘛!”
“雙門弟子”是那些眼紅她的人取的歪名,意思是她既是外門弟子,又是內門弟子,嘲諷她總被罰到外門。
宋小河耳朵好,但眼神不行,看不見是誰在對她陰陽怪氣,隻氣衝衝道:“誰?站到我麵前來說話!”
沒人應聲,縱然許多人眼酸妒忌她內門弟子的身份,如今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辱她了。
先前她被罰到外門的時候,有個仗著自己有點家世背景又喜歡拉幫結派的弟子,見宋小河生得漂亮就生了歹念,夜晚悄悄摸進了宋小河的房中。誰知宋小河也不是軟弱好欺負的性子,當即與人動起手來,打得不可開交,兩人都受了傷。
後來滄海峰的梁檀得知此事連夜下山,連同掌事孫玉珍一起,將所有涉事弟子從外門除名。
眾人才意識到,宋小河便是再如何廢物,也是內門弟子,也是有師父護著的。
所以現在即便是有人看不慣她,也隻敢躲在人群裡暗暗嘲笑。
不過宋小河也不在意這些,隨手抓來一人,問道:“陳君在哪?”
那弟子道:“剛隨人去了掌書閣的後院。”
陳君是宋小河的舊相識,此人市儈,宋小河與他來往不深。
他在外門呆了十二年之久,如今已二十有三,若是再過兩年還不能進內山,就要下山回家去了。
此人圓滑,交際甚廣,與幾個內門弟子也有來往,雖然打探到消息不多,但聊勝於無。
宋小河尋著路去了掌書閣後院,還沒走近就聽見了交談的聲音。
陳君:“這……你這也太為難我了。”
“我聽他們說,你什麼消息都能探到。”另一人道。
宋小河耳朵好使,立即就聽出另一人是前幾日騙了她的沈策。
她靠著牆角,伸長脖子偷聽。
“那都是謬讚,你讓我去打探關如萱的消息,我哪有這麼大的能耐啊?”陳君道。
宋小河琢磨了一下,很快想到關如萱是何人。
洛陽關氏,也是人界有頭有臉的仙門大族。關氏族長的長孫關如萱是仙盟出了名的仙姿美人,天賦出眾,十二歲就考入了仙盟,如今在督門乙級。
宋小河知道她,是因為她經常在沈溪山的身邊出現,彆人都說他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如此般配,日後必定會結為道侶。
每每聽到這等閒言碎語,宋小河都要跳出來大聲反駁。
“沈溪山修的是無情道,不會與任何人結為道侶!”
儘管如此,關於她和沈溪山的傳聞還是很多,是宋小河反駁不完的程度,於是每次她都塞住耳朵,裝作聽不到這些話。
關如萱家世顯赫,自身能力也高,屬於仙盟中拔尖的那一批人物,由於性子清冷,被譽為人界“四小仙姬”中的雪萱仙姬。
受不少仙門子弟的愛慕追捧。
這個沈策打探關如萱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我說兄弟,你就彆打那些沒用的心思了,你不過一個外門弟子,打探雪萱仙姬的消息做什麼?”陳君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好言相勸。
“雪萱仙姬?”沈溪山反問,“你們是這麼叫她的?”
“都這麼叫。”陳君道。
沈溪山得知陳君打探不了那些消息,便沒了繼續交談的心思。
他知道仙盟每回出重大任務,其中出行工具和各種用具,都是督門準備,而關如萱就隸屬於督門。
若是能與她取得聯係,沈溪山就有辦法知道仙盟下一批人何時出發。
如今他靈力被那個奇怪的陣法封印,若想得到更多的消息,隻能用這種辦法。
前頭沈溪山帶領的那批人並沒有完成任務,仙盟還會派出,他必須想辦法混入其中,才能重新回到那個陣法所在之地。
沈溪山邊走邊想,一下在轉彎的時候看見了貼著牆伸脖子偷聽的宋小河,沒防備被嚇了一跳。
宋小河想的入神,也沒聽見他走過來,也跟著嚇了一跳。
兩人視線相對。
“你偷聽?”沈溪山皺眉。
“我隻是來找人,碰巧聽到了而已。”宋小河趕忙站直,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正了正身姿,說道:“你打探關如萱的消息做什麼?”
“乾你何事?”沈溪山抬步要走。
“哼。”宋小河說:“你與其去求彆人,倒不如來討好我,怎麼說我也是內門弟子,等我回去了,或許會考慮帶你進去逛逛。”
沈溪山腳步頓了頓,頭也沒回,“還是算了,我不會去討好一個連月考核都通過不了的笨蛋。”
宋小河氣惱,撿起一塊石頭砸他。
他卻像眼睛長在後腦勺,將頭一歪,輕鬆躲過。
“扔準點。”還要取笑一句。
宋小河打架不厲害,但是嘴硬,她喊,“我是故意扔偏的,因為同門禁止內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