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愫回想那天,她興奮又忐忑,像個終於發現犯罪目標的罪犯,一種原始的衝動在不斷的刺激她的腎上腺。
如同連環殺人犯終於看見自己的心儀對象,她認定他了,就算是犯罪,她也要這麼去做。
風雪夜裡,穿著跟打扮都十分不俗的三個豪門子弟上了豪華越野車。
車子很快啟動,駕駛員是古皓白。
黑色的車身在下大雪的校園裡穿梭,一開始並沒有開得很快。車上的三個人似乎都沒有留意到阮愫的出現。
阮愫撐傘,心跳加快,疾步跟著那輛車,在校園裡快速奔走。
直到開車的人將車開快了,讓隻是靠雙腳步行的阮愫再也追不上他了,阮愫才眼神不舍又失落的注視著特彆的車牌,在她眼前消失。
第二天,EMBA班的外場登山活動並不由她負責,阮愫也爭著去幫忙帶隊了。因為阮愫想再見一眼古皓白。
然而來的人隻有蘇禹初跟宋梔韻,蘇禹初還叫來一個他們圈子裡跟他們要好的富家子弟。
那人,不是昨晚開庫裡南來接蘇禹初下課的古皓白。
阮愫很是失望,她整晚沒睡,興奮的期待了整晚,結果見到的是空氣,還要累得半死的陪EMBA班的一群大老爺們兒跟老大媽們登山。
阮愫拿著大喇叭,扯開嗓子招呼一群比她大了特彆多的青年,中年,老年彙集成的人群。
“各位學姐學長,今天我們院裡組織活動,先爬到山頂的人,張教授說了有獎勵。你們一定要爭取第一個登高!”阮愫故作激動的提高音量。
其實自己本身特彆有氣無力。因為古皓白沒來。
“獎勵什麼呀?”跟蘇禹初站在一起的那個年輕公子哥問。
“獎勵……”阮愫還沒來得及說。
這個年輕公子哥就說:“獎勵你的微信行不行啊?”
“學長你說什麼呀?”阮愫嬌滴滴,瞬間臉都羞紅了。
年輕公子哥繼續說:“你昨晚不是都在大雪裡追我們初哥下課了嗎?”
“哈哈哈哈,不會吧,小學妹那麼敢的嗎。”
“想不到小學妹才大三,就挺會倒追男人了。”
現場一幫比阮愫大的男男女女哂笑一片,他們好多都是進了社會工作了好幾年,才到大學來念經濟管理碩士班。
大家很自然的以為,年輕的阮愫也對英俊多金的蘇禹初動心了。
蘇禹初這樣風流蘊藉的公子哥,果然到了哪裡都能成功招蜂引蝶。
蘇禹初在大家的哂笑中,特彆開心,將滾燙的目光長久的投向羞澀稚拙的阮愫。
第二天,蘇禹初就再也不跟宋梔韻糾纏不清的玩曖昧了,他對外號稱自己單身,可撩。
那時的阮愫在蘇禹初眼裡真的很乖,又乖又甜,還漂亮,有質感。
站在山腳,手裡拿著個大喇叭,紮著個獨馬尾,穿身雪白的運動套裝,肩上背著書包,麵對一群EMBA班裡嘲笑她的青中老年們,她扭扭捏捏,羞得耳根都紅了的樣子讓蘇禹初過目不忘。
可是現在蘇禹初覺得,她怎麼有點變了。
特彆是在她閒得去了西北,參加了這個破支教活動以後。
見阮愫又陷入沉思了,蘇禹初又問了他一句:“問你呢,你亞旗實習還要不要?”
“人家肯定不要我了。”阮愫回答。
“哪能呢,隻要你初爺開口。”蘇禹初覺得這不是個問題。
“下學期大四了再說吧。”阮愫倒不是挺急,看著蘇禹初一副剛參加完應酬的模樣,白襯衫領口好幾塊口紅漬,阮愫隨口一問,“你今天又有局?”
“今天我一哥們兒過生日,北城的人都去了。”
阮愫知道蘇禹初是故意跟她視頻,目的是想讓她看到他白襯衫上的口紅漬,讓她產生危機感,人初哥可是個被女人們爭著搶的香餑餑。
可是,“哦。”領悟到這些意思以後的阮愫也隻是這麼敷衍答應了一下,也不繼續問他襯衫上的口紅漬是怎麼來的,反正也跟阮愫無關。
阮愫當初追那輛庫裡南,追的不是蘇禹初,是蘇禹初誤會了。
那一天,天色晦暗,雪花片片,庫裡南上坐了三個人,唯有蘇禹初偶然瞥了一眼後視鏡,留意到身影纖細的阮愫在戀戀不舍的追車。
蘇禹初自然而然的以為阮愫在追他。
“你最近都怎麼過的?”蘇禹初跟她閒聊。
“就聽組織安排,給學生們上課啊。”阮愫回答。嘴裡的糖沒了,嗜甜的阮愫把手機放在桌上,又拿一顆奶糖剝開吃。
雪白的糖塊被她塞進瀲灩的唇裡,大晚上的,夜深人靜,她穿個細吊帶白棉睡裙,下麵沒穿內衣,胸部傲然的輪廓若隱若現。
蘇禹初還以為這身衣服是專門穿給他看的呢。
要是她是女主播,蘇禹初都想分分鐘花重金在線打投她了。
“阮愫,你叫我一聲哥哥吧。”蘇禹初忽然說。好像這種時候,女生隔著屏幕,都該尖著嗓子叫男朋友哥哥的。
“可你又不是我哥哥。”阮愫包著嘴裡的奶糖,拒絕配合。
“你叫嘛,我想聽。”蘇禹初一副在局上沒被人滿足的憋屈樣。他們晚上在鯨落玩得挺瘋的,可是蘇禹初沒被滿足到,覺得心裡空得很。
阮愫不在,真就不好玩。
“我有哥,我隻叫我哥哥哥。”阮愫不願意。
“操——”蘇禹初操了一聲。
“太晚了,我睡了。”阮愫準備按掛斷。
蘇禹初叫:“彆啊,再聊一會兒。”
“聊什麼?”阮愫問。
“你覺得古皓白這人怎麼樣?”
“有點悶。”
“你們處得怎麼樣?”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