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縣城地勢偏僻,多丘陵山巒,沒有民用機場,要想離開,隻能靠陸路。
下午稍晚一點,紅十字會派的車一來,吳盈雲他們這群跟溫琰來這裡做醫療援助的幾個醫生就會離開。
“路上要走兩天一夜,不歇氣,你這腿傷恐怕是沒法跟我們一起走了。”吳盈雲歎氣,“昨晚棉石縣醫院的人縫傷的時候給你用美容線縫的嗎?要是沒有用,以後夏天穿裙子就不好看了。”
“沒事,還可以激光祛疤。”溫琰笑著寬慰自己。
人是一種很頑強的生物,身上很多傷都是可以痊愈的,除了心裡受的傷。
在吳盈雲的賓館裡坐了一會兒,溫琰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要在棉石縣呆到她小腿傷好差不多以後,再離開。
原因是養傷。
養她腿上的傷,也養她心裡的傷。
吳盈雲聽完,也覺得溫琰這樣決定比較好。
“對了,我有個東西,好像沒找回來。就是我的金手鏈,你要是認識那個伍隊長,你幫我問問。”
吳盈雲著急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要溫琰稍後要是方便的時候,去邊境派出所幫忙找找她沒找到的手鏈,問問他們是不是放混到彆的證物裡了。
溫琰點頭,說“好”。
*
下午,伍明緯睡醒了,確切的說,是不眯覺了。
自從鐘異打電話把他吵醒以後,他就一直在宿舍的小床上翻來覆去的沒睡著。
去公共澡堂衝了澡以後,換了身休閒便服的伍明緯來到值班室,幾個當班的兄弟坐那兒,笑嘻嘻的等著他來。
一見他,就熱烈歡迎。
“伍隊,睡舒服了嗎?睡舒服了跟我們講講昨晚是什麼神奇力量,促使你跟那三個悍匪鬥智鬥勇的,竟然隻花了幾小時就把他們抓到了?隔壁兆生縣的特警們花一年都沒把他們收服。”
幾人笑著請教威武的大哥指點迷津。
“老子想抓就抓。”大哥卻懶倦得不想炫耀,找了個一次性打火機,從值班室辦公桌的抽屜裡隨便抓了根煙來抽,想提提神,卻發現,這煙抽起來沒勁。
這兩年,他在這裡都是抽這個煙,還以為自己早就接受了。
今天卻不知道怎麼嫌棄這南京煊赫門的劣質味道了。
想起來也是,以前他可瞧不上這煙,以前,跟溫琰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出去至少得抽黃金葉天葉。
那時候,他還在上高三。
當時在南市,他們幾個玩得好的二世祖不學無術,天天插科打諢過日子,又痞又壞的他也不知道怎麼會跟循規蹈矩,純潔天真的溫琰裹在一起的,總之就是在一起了。
每次他去酒吧,台球室,會所,都會帶著她一起。
他們幾個男生一起恣意的吞雲吐霧,溫琰每次都會用軟軟的聲音勸他戒煙:“伍明緯,你抽煙,你牙會黃的。”
“要你管老子。”嘴角銜煙的伍明緯噴一口白霧,眼神特彆痞壞的凝著穿著白裙的小姑娘,從頭到腳的上下打量她,覺得她乖得他很掃興,他在心裡幾度想跟她分手。
這種溫琰讓伍明緯掃興的時候還有很多。
比如高考結束後的暑假,他帶她去酒店開房,想上手弄她,裙子還沒給她脫完,她就紅著眼睛哭了,說她還沒準備好。
再比如,他組局,每次叫她來,在燈紅酒綠的場所裡,她總穿得一絲不露,叫他在一眾兄弟麵前沒麵子,總抱怨像他這麼會玩的男人,怎麼能忍耐住跟一個死板的乖乖女交往整整四年。
誠實說來,就是很多個時刻,伍明緯都覺得他跟溫琰不合適,遲早分手。
後來,伍明緯卻萬萬沒想到,分手居然是溫琰先提的。
再後來,伍明緯抽煙的時候,沒人說他抽煙了。
很多想倒貼他的女生甚至會把煙塞到他嘴裡,用塗滿煽情指甲油的手幫他點火,他的牙也沒黃,還是那麼皓白。
但是,他就是想有人再像溫琰那樣管管他,睜著瑩潤的含水雙眸,用軟軟糯糯的,帶著幾分甜的聲音要他聽她的話。
可是他不會告訴她,他跟她分開後的想法。
他伍明緯是什麼人,想要妞,多的是,他勾勾手指,她們就像花蝴蝶一樣朝他飛來了。
他何必記掛溫琰這樣無趣的注定跟他走不出一個結果的一個乖乖女。
再再後來,來到棉石縣,伍明緯什麼都不想了,這個破地方讓人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見伍明緯在一張辦公桌前坐下,支起一雙長腿,搭到桌子上,若有所思的吞雲吐霧,鐘異過來找他,跟他彙報:“頭兒,那三個王八蛋都關了,明天兆生的特警會來接到他們縣拘留所去,稍後資料一起交給法院,起碼判十年。”
“嗯。”伍明緯輕應了一聲。
“還有,下午紅十字會的車來了,還派了兩個武警跟車,把那幾個醫生接走了。”鐘異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