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的第三日,沈蘭棠早早起床做準備,既是去道觀,就不能穿得太豔麗,然沈蘭棠平日裡也不穿大紅大紫,妝麵清爽,也沒什麼區彆。
她先是到了婆婆的院子,再是一行人一起在門口等姑姑她們到來,謝昭她們來的很準時,不多時,兩家人一起前往玄妙觀。
說前朝皇帝信佛,大肆修建佛寺,以國庫供養和尚,以至於各地寺廟和尚急劇增加,當時國家人口不過千萬,和尚卻有十數萬,還不包括並未登記在冊的。勞動人口減少,而普通人辛辛苦苦勞作一年的收貨卻用以供養不事生產的和尚,加之前朝末年連年乾旱,民間早已怨聲載道,各地百姓紛紛起義,從結果上來看,和尚也成了前朝迅速走向滅亡的一個誘因。
故新朝建立後,靖高祖十分厭惡佛教,轉而推崇道教,此番引導下,民間自然也是尊道輕佛。
兆京周邊山上有許多道觀,不過——
沈蘭棠好奇道:“這玄妙觀是什麼時候建立的,我怎麼不知道?”
因全民崇信道教,沈蘭棠幼時也被母親帶上山去拜過,那時候兆京香火最鼎盛的有白雲觀,青羊宮,似乎沒有這個玄妙觀。
蘭心解釋道:“這個玄妙觀是半年多前才出現的,道觀住持尊號玄心,從前是一位雲遊四方的散道人,半年前路過兆京。他道法深奧,在四殿下舉辦的清談會上力壓眾道長一舉成名,被四殿下奉為座上賓,據說連陛下都很傾佩他的神通,這座道館就是四殿下為他而建。”
沈蘭棠:嗯……這個故事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不過沈蘭棠也就聽了一耳朵,她既不信佛也不信教,她屬於辯證性偶爾迷信主義,簡單來說就是今天左眼跳了,那她今天財運一定很好,右眼跳了?
去他老子的封建迷信!
玄妙觀在太行山上,越是靠近道觀,就越是能看見人,男客女客攜兒帶女的,可見香火旺盛,陳謝兩家非尋常人家,一到道觀便有專人接引。
“謝居士,眾居士這邊請。”一青衣道士引眾人進殿。
謝昭數人跟隨他腳步,謝昭:“玄心道長可在觀中?”
“謝居士來得正巧,住持今日恰在道觀,且今日住持將在道場開壇講經,為眾居士祈福消災。”
謝昭聞言激動道:
“如此,我們來得太巧了!”
“自數月前於四殿下府中有幸窺見真人道法後,我心深受震動,此後不敢忘懷,今日能再見神跡,實為大幸。”
她轉向身旁謝夫人道:
“玄心真人道法深奧,若是能得一二點撥,於此生惠也。”
謝夫人也激動道:“我亦聽聞過真人神號,我且不打緊,若是小輩能受此蔭蔽,願終生供奉三清天尊。”
那青衣道士道:“住持心懷眾生,得三清尊神指點,此生隻在宣揚道義,居士心中有道,素日常記教義,三清尊神自會庇佑居士。”
“是理是理。”
眾人念念叨叨,又見眼前道士高深莫測模樣,沈蘭棠總覺得怪怪的,有點難以直視麵前場景。
她將之歸因為她還未完全融入古代背景,畢竟對神明的信仰是古代特有的全民文化,他們對此的信任跟現代人認為地球是圓的一樣,她一個外來人格格不入也屬正常。
既然來了道觀,便要上香叩拜,沈蘭棠雖不懂道經,但道教盛行,學會如何拜道已經成了一種文化,沈蘭棠畢竟出身官宦,跟在眾人身後不曾露怯。
叩拜結束後,引路道士再次將眾人領到一座閣樓,引入座位後,道士道:
“幾位居士在此稍作休息,住持很快就要開壇講經,等時候到了,小道再來接引眾位。”
謝昭頷首道:“道長且去忙吧。”
那個道士離開後,大家就閒了下來,索性人多,大家嘮嘮家常,時間倒也過去得很快。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道士又出現了。
謝昭:“可是真人講經開始了?”
道士:“正是,住持請諸位居士移步道場,已為居士安排了位置。”
那位玄心真人講經施法的地點就是淩霄寶殿前的中央廣場裡,道觀僧人早已布置好了台子,謝家數人被安排在離台子最近的座位上,此處視線正好,一看就是vip席位。
得知住持要講經,信徒們紛紛圍了上來,一個個麵色激動,就連沈蘭棠身邊謝夫人也難得露出緊張神色,倒是周氏很是淡然模樣。
沈蘭棠正在走神,後方突然一陣喧嘩,她定睛一看,原是傳說中的玄心真人上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