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回實在太了解南枝了,知道在她嘴裡什麼都問不出來,乾脆轉過身朝君無渡問道,“玉宵長老,不知這次會如何懲罰南枝師妹?”
君無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八十戒鞭。”
“什麼?”周雁回臉色頓時一變,“你可知八十戒鞭抽在她的身上有多痛?你是她的師尊,你難道不知道她的秉性嗎?她並不是無事生非之人……”
“逆子!”靈虛長老大嗬一聲,身形憑空出現在周雁回麵前,單手一揮,周雁回頓時就被金繩捆了個結結實實,“你竟然敢質疑長老的懲戒?還不給我滾回去老實麵壁思過!”
“爹,你怎地能如此是非不分……”下一瞬,他就被下了禁言咒,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然後被幾個衝過來的戒律堂弟子,給抬走了。
周雁回一走,戒律堂立刻安靜了下來。
靈虛長老冷哼一聲“玄峰弟子王元思懲戒四十鞭打掃藏書閣,問仙峰弟子南枝,懲戒八十鞭,立刻行刑!”
當南枝被封了靈力雙手被縛躺在刑凳上戒鞭一次次落在身上時,起初她還能忍受,隻是隨著戒鞭落在被抽過的地方時,那疼痛就變得格外的鑽心。
還真是疼啊。
看著南枝臉色蒼白,一顆顆大汗從額頭滑落。
宋朝顏於心不忍,站起身對君無渡行了一禮說道:“仙尊,南枝也不是故意的,她隻是維護自己的聲譽,還請你念在她年幼網開一麵罷。”
網開一麵?
然後再讓她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君無渡端起杯子佛了佛水中的茶葉,冷冷地說道:“小事不教大事難挽,今日這罰她受不住也得給我受!”
而南枝此刻根本就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了。
每一鞭落在她的背上,她的脖頸就會因為劇痛而高高揚起,青筋暴突。
“三十五。”
“三十六”
“三十七……”
被縛了靈力也不過隻是普通人的軀殼,到後麵戒鞭落在身上時,就隻剩下習慣性的抽搐,皮開肉綻間帶出的一串串血珠灑在半空中,星星點點落在地上像是染了汙濁的梅花。
南枝疼得已經神情恍惚了。
她恍惚中看了眼坐在高台上的君無渡,像是山巔終年不化的白雪冷漠得毫無人性!
八十戒鞭,八十戒鞭……哈哈……真是像極了上一世。
那是她身受噬魂針之刑醒來之後的事情。
七七四十九根噬魂針,每日消弭一根,那疼是連骨頭縫都疼的劇烈刺痛,每日發作時南枝恨不得撞牆自殺,幸好每日周雁回都會來看她。
儘管他那麼悉心照料,南枝還是足足在床上躺了四十九日才能勉強下地。
當初南枝剛入宗門時怕自己想家,就把不遠千裡帶來的水性楊花放在了後山的小水窪裡,為了能看到讓水性楊花開花,築基成功後她一有空在蹲在後山挖啊挖。
把一個明明隻是水窪的地方生生挖出了這麼一塊十丈長十長寬的方方正正的池塘。
每次受了委屈受了責罰,隻要來看看水性楊花,就感覺好像回到了故鄉,回到了阿姆的身邊。
她從未被君無渡如此嚴厲的懲罰過,那時候的她格外想家。
所以等她恢複了一些元氣能真正下床行走時,她去了後山的水池,想看看從家鄉帶來的水性楊花。
南枝以為她會看見開滿池子的白色花朵,萬萬沒想到會看到一個穿著碧綠的女子正抓著長長的竹竿打撈著池子裡的水性楊花,大片大片的花會被從水裡打撈出來,折斷了像垃圾一樣被仍在汙泥裡。
南枝想也沒想地衝過去一把奪過竹竿,不可置信地嗬斥道“你在做什麼?”
女子盯著南枝,一臉不滿地說道“你是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
“妹妹……”宋朝顏立刻上前擋在了女子的前麵,“南枝你醒了?你先不要生氣,你聽我說。”
南枝氣得胸口急劇翻湧,滔天的怒火讓她根本沒有心情聽宋朝顏廢話,狠狠盯著綠衣女子“你憑什麼這樣做,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綠衣女子拉回宋朝顏,自己擋在了前麵,抱著手臂不屑地說道:“憑什麼,就憑我姐姐現在是問仙峰的女主人,是你的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