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菲萱被謝執硯的提議搞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沒回答他。
車剛好停在彆墅區門口,身著製服的保安走了過來。
彆墅區的管理嚴格,未錄入的車輛需要登記才能進入。
居住在彆墅區的住戶家境都不錯,保安即便看到謝執硯這輛豪華轎車,依舊是按章辦事。
登記表需要的信息有好幾項,司機拿著筆逐一填寫。
寧芋萱看向身旁的男人:“要不咱們下車走過去?”
她想了想,謝執硯說得也不無道理。
不過在見母親之前,總要先對個口供。
謝執硯:“可以。”
兩人先後下車,寧芋萱有些遲疑開口:“謝總……”
謝執硯走在她身側,不鹹不淡地指出破綻:“一會兒在你媽媽麵前,你也打算這麼稱呼我?”
寧芋萱:“……”
“一會兒到家,我會改的。”她不承認是自己的失誤。
清了清嗓子,寧芋萱再度開口:“謝執硯,我覺得今天,咱們還是以朋友的身份去見我媽吧。咱倆又沒那麼熟,一上來就演情侶有點假。”
謝執硯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若是之前壽宴上的那些人,看到謝執硯如此反應,恐怕會立刻戰戰兢兢地反思自己說錯了什麼。
但寧芋萱認識謝執硯時他還在讀書,對於他身上的這種上位者的氣場,她可以免疫大半。
寧芋萱麵不改色地繼續:“而且我才剛分手幾天,這麼快就找了一個新男朋友,我媽也不容易信。你說呢?”
謝執硯淡聲道:“我沒意見。”
寧芋萱撫掌:“那就這麼定了。”
到家裡的彆墅還有一段路,她和謝執硯並肩走著。
臨近傍晚,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時近時遠。
寧芋萱看了看走在自己身側的男人,突然覺得好奇。
“你就一點都不緊張嗎?”她問。
謝執硯瞥她:“緊張什麼?”
寧芋萱失語一瞬。
也是,謝執硯什麼場麵沒見過,還能怕見家長。
這樣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天世界末日來了,她都看不到他慌亂的表情。
“……沒意思。”她喃喃道。
耳邊似乎傳來一聲極淡的笑。
寧芋萱轉頭去看,又沒能從男人臉上發現任何端倪。
終於走到彆墅門口,寧芋萱用指紋鎖開了門。
寧菲聽到聲音後從客廳過來,看到謝執硯和女兒並肩站著。
“執硯?”寧菲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確認般地看著謝執硯,“你怎麼……和萱萱一起過來了?”
寧菲有兩年沒見過這個好友的兒子了。
上次她和鄭心玫見麵,鄭心玫還和她抱怨兒子的工作太忙,一個月才有時間來看自己一次。
不過說是抱怨,其實也有幾分炫耀的成分在。
同輩人中,幾乎隻有謝執硯身處高位,繁忙程度當然和那些普通的二代不一樣。
即便如此,謝執硯還是每個月至少回老宅一次,並且每次都會帶禮物給鄭心玫。
謝執硯將手裡的水果遞給寧菲:“我和芋萱今天恰巧碰到,想著好久沒來看您,就順路過來了。”
彆墅區裡有家小超市,水果是剛才兩個人一起買的。
寧菲笑著接過水果:“執硯你太客氣了,那我先把水果拿進去。芋萱,你給執硯拿雙拖鞋。”
她轉身去廚房,心裡的驚訝還未完全散去,回想著方才謝執硯的話。
既然是偶然碰到,想必就是在壽宴上了。
女兒和謝執硯應該有好些年都沒怎麼聯係了,而自己也隻是和鄭心玫相熟,和謝家其餘人沒什麼交情。
謝執硯這樣的大忙人,居然專程和女兒回來看自己?
寧菲心裡有些犯嘀咕。
將水果放好,寧菲折返回來問女兒:“萱萱,你和執硯都沒吃晚飯呢吧?剛好我還沒煮飯,可以再添雙筷子。”
平常家裡有家政燒飯,但最近要上節目,寧菲想著多練習練習廚藝,都是親自下廚。
謝執硯淡笑道:“不用麻煩,晚上我還有飯局,不多打擾您。我這次過來,也是有芋萱牽線……”
三言兩語,就將投資酒店的“前因後果”都講清楚了。
包括為什麼會選擇寧菲名下的華願,而不是投資其他規模更大的酒店。
寧芋萱這個知道真實原因的人站在旁邊,硬是沒聽出半分可疑之處,不得不佩服謝執硯的心理素質和隨機應變的能力。
寧菲自然也沒聽出破綻,愣了一會之後,又驚又喜。
開酒店以來,寧菲不是沒想過融資,但她這個年紀不想再冒太大的險,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折騰。
沒想到女兒前些天才說想幫她一起管理酒店,今天就找來了謝執硯這樣的投資人。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寧菲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
寧芋萱搶白:“媽,具體事宜你就交給我吧,就當是讓我鍛煉一下。要是遇到問題,我再找你拿主意。”
寧菲:“……也好。”
她是有些不放心,不過當著外人的麵,還是先應下女兒。
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寧芋萱甚至懷疑謝執硯是早有預謀。
想了想,寧芋萱對謝執硯說:“既然你一會兒還要忙,我送你出去吧?”
謝執硯和寧菲又互相客氣了幾句,接著寧芋萱和謝執硯一起出門。
剛走下彆墅門口的階梯,寧芋萱就忍不住開口:“謝執硯,你不會早就想好要怎麼和我媽說了吧?”
謝執硯沒說話,算是默認。
寧芋萱:“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用苦惱半天怎麼和我媽解釋,才能讓她相信你是看好華願才決定投資。”
謝執硯氣定神閒地回:“你也沒問我。”
寧芋萱:“……”
謝執硯的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彆墅門口。
寧芋萱剛被謝執硯噎了一句,故意陰陽怪氣:“謝總您不是晚上還有應酬?那我就不耽擱您時間了,您忙。”
謝執硯輕笑一聲。
這一次寧芋萱看得千真萬確,男人的唇角是真的上揚了一秒。
上車前,謝執硯對她說:“下周二見。”
寧芋萱怔了一下,想起來——
他們之前商量好,下個星期二去領證。
古銅色賓利緩緩啟動,和另一輛黑車交錯而過。
黑車停下,寧時越從裡麵出來。
他一步三回頭地看那輛剛開走的賓利,直到對方消失在轉角。
寧時越走上前:“剛才門口那個男的是誰?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