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兩人分工行事。
很快顧小碗就帶著何穗穗姐弟一起過來,路上又撿了不少沒被徹底燒壞的破布和瓦罐,以及不少炭。
這裡最不缺的就是炭了,尤其是各家的柴房處,到處都是現成的炭,還有那些被燒的房梁門窗。
隻是這地窖裡不透氣,他們到時候還要燒炭火取暖,所以那出口處,顧小碗和阿拾折騰了很久,才弄出一個隱蔽的氣孔。
何望祖身上的傷口有些化膿,顧小碗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現在大雪落了下來,更不好找藥材了。
她不免是有些手足無措。
然後阿拾拿著從逃兵手裡得來的刀在炭火裡燒,直至通紅,才拿了出來。
趁著化膿的地方還不多,顧小碗用火苗炙烤過的小刀將那些腐肉給剜掉,何望祖也是那時候昏死過去的。
現在阿拾拿著燒紅的刀刃往傷口上烙過去,倒也更省事,隻是皮肉之疼也莫要小看,何望祖又疼醒了過來,隻是看著自己胳膊上冒出的焦味和煙,瞬間又嚇得昏死了過去。
何穗穗一邊扶著弟弟,一邊不停地掉眼淚,隻聽得顧小碗在一旁歎道:“沒有法子的事了,這樣好歹能保住手臂。”不過這接下來何望祖到底是生是死,其實顧小碗也隻能看老天爺了。
但是這話她沒跟哭得淚人一樣的何穗穗說。
這地窖裡,他們花了一天的時間,在上麵的廢墟裡撿了不少破爛來,勉強像是些能住人的樣子了。
隻是吃的仍舊是大問題,所以顧小碗和阿拾商議著,去鎮子外麵的山裡碰碰運氣。
實在是鎮子上一場大火,野草都被燒儘了,但是鎮子外麵的山裡地裡,昨天中午雪停了後,隻淹沒到他們的大腿。
所以顧小碗覺得,還能去地裡刨些糧食出來。
可這一切說起來簡單,然而行起來又何等的艱難,到底她和阿拾都是十二歲左右的小孩子罷了。
即便兩人心智都比尋常人成熟,可阿拾是實打實的十二歲,顧小碗前世也才活到十幾歲而已。
而且,個頭也隻有這麼一點,還處於這種長期沒吃飽的疲憊狀態中,且精神一直在高度緊張之中。
因此可想而知,去往城外的時候,兩人是多費勁了。
即便顧小碗效仿著滑雪板一般在腳底綁了木板,但仍舊是跌跌撞撞的。又要在城外隔著厚厚的白雪判斷莊稼田地在何處。
因此摸了好幾次空,才找到一叢菜地。
那時候兩人的手已經凍得通紅了,卻是在挖出綠色菜葉子的那一瞬,眼裡都露出許久不曾見的歡喜笑容。
顧小碗更如獲至寶一般抱著白菜:“晚上可以煮白菜吃了。”不但如此,若是真的是一粒糧食找不到,到時候就靠著吃菜保命。
阿拾極少看到顧小碗笑,此刻見她眉眼燦爛,宛若星辰一般亮起來的眼睛,心情也不禁跟著好起來:“小碗,你以後要多笑一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