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馬環問著,何家姐弟的眼神,也都與她一般落到顧小碗和阿拾的身上。
不怪他們遇到問題會產生這樣的條件反射,而是這一路上幾乎有什麼事,都是顧小碗和阿拾商量拿主意的。
而且也是他們兩個有時候的提議,才讓大家度過一次次險境,所以這無形之中,自然而然便讓人對他們產生了信任感。
阿拾凝著眉頭,看朝顧小碗:“你覺得呢?”
顧小碗目光盯著聲音發出的地方:“底下到底是什麼,我們還不清楚,如果真的是人在求救,就在這裡挖下去,可能會對裡麵的人造成危險,而且這磚窯怕是上百年時間都有……”她話說到這裡,忽然將目光一轉,落到前麵那斜坡處:“對了,那裡從前不是張家的地麼?下麵的李家將他家的土坎挖垮了,還大吵一回。”
這話一出,眾人不禁反應過來,莫不是這磚窯的入口在張家原本的土坎上?
那李家是個黑心的,每到春秋兩季借著挖土坎上的草根為由,都給張家將高出一截的地齊刷刷地削下來一截,後麵甚至給直接挖垮了,一高一低的兩塊地,如今從上而下鏈接在一起,中間生硬地釘了一排木樁為界限。
阿拾跟何望祖也是第一時間朝那一排木樁跑過去,果然在一處木樁旁邊看到了一個豪豬洞大小的入口,撥開上麵亂七八糟的杉樹枝,果然隱約能看出些陳年舊跡的青磚。
“是這裡,真的是這裡!”何望祖振臂朝她們高聲喊著,阿拾已經摸出懷中的火折子,試探著進去了。
顧小碗與何穗穗馬環相視一眼,趕緊跑了過去。
阿祖見她們來,連忙道:“小姨,我是男子漢,我跟著阿拾師父一起進去,你們在外麵就是。”說罷,順著那小入口一滑,人也進去了。
顧小碗幾人隻能焦急地守在外麵,這時候天色也越來越暗,生怕家裡的大人不放心他們,便同何穗穗道:“穗穗,你先回家和你娘他們說一聲,免得擔心咱。”
何穗穗應了聲,回林子背著自己的背簍,便先歸家去。
然何穗穗大約才走到田壩裡,還未過河時,那黑森森的小洞口就傳來了何望祖急促的聲音,“小姨,小姨,是馬虎,他要死了,好多血啊!好多血!”
隨著何望祖急促的聲音,他手裡那小小的火折子也出現在了洞口,從外而看,清晰明了。
那隻手從洞裡伸出來,滿是黏稠鮮紅的血液。
顧小碗心口一怔,馬環更是嚇得臉色發白,那不管如何都是她的親哥哥,如今生死難料,這血脈親情上的牽絆,還是讓她不由自主就害怕起來。
“你先不要慌,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顧小碗一時要忙著安撫馬環,又急問著同樣嚇得不輕的何望祖。
何望祖小半個身子從洞口裡探出來:“裡麵,裡麵堆了好多東西,他不知是踩著了什麼,好些尖刺穿過他的身體,動不得也說不得話,阿拾師父已經在給他想辦法止血了。”
馬環當時隻覺得兩眼一黑,天旋地轉的。
萬幸顧小碗一把將她扶住,“你快些回去叫人,我和阿祖想辦法將洞口刨開些。”
馬環聽到顧小碗冷靜的聲音,方回過些神來,“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