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就像是有人在她……(2 / 2)

她忽然打了個冷戰。

不會真的有第三個人在吧?

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埃裡克。

但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也沒有理由出現在那個包廂。

這時,侍者敲了敲房門,告訴她洗澡水燒好了。

薄莉想了想,找來一把剪刀,剪掉一簇假發,準備待會兒放在客房門口。

這樣一來,就能知道有沒有人進過她的房間了。

做完這一切,薄莉特地囑咐侍者,不要進她的房間,也不要派人去打掃,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她回到客房,蹲下來,看向門縫的發絲。

沒有任何變化。

是她多慮了嗎?

這一晚,她睡得不怎麼好——如果包廂裡的人是埃裡克的話,很有可能半夜闖進她的房間。

她在枕頭底下塞了一把剪刀。

一整晚都握著剪刀的把柄。

第二天早晨,她起床後,立即檢查了客房門口的發絲。

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經過博伊德事件後,她不敢再掉以輕心,繼續在門口擺放發絲。

為防止自己記錯,她甚至拿出備用機——開機,啟動省電模式,拍了一張照片。

時間一天天過去,第四天,發絲終於有了變化。

非常輕微的變化。

對方似乎發現了她夾在門口的發絲,弄亂以後,又試圖按照記憶還原。

但他沒想到她有手機,每一根發絲都纖毫畢現地拍了下來。

薄莉不知道偷進她房間的人是誰——埃裡克,還是特裡基的人。

她想了一會兒,發現這個問題很沒意義。

這兩個人,都有可能威脅她的人身安全。

是誰又有什麼不同呢?

然而,她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說——有不同的。

博伊德並不能填補她穿越後精神上的空虛。

埃裡克卻可以,他讓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腎上腺素飆升,整個人變得敏-感而警覺。

他讓她聽見自己激烈的心跳聲,感到自己是活著的——真實地活著的。

博伊德雖然也讓她警覺,但帶給她的感覺跟埃裡克完全不同。

為什麼?

她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是立即離開這裡?

如果是後者,會不會激怒對方,招來更不好的事情?

第五天,門口的發絲不見了。對方似乎意識到她察覺了,不再還原那些發絲。

這一發現,讓薄莉不寒而栗。

她立刻去碼頭問了幾個近期會出海的船長,看能不能捎她一程。

她的舉動似乎激怒了闖入者。第六天,她客房裡的留聲機被打開了,放上了一張磨損的唱片。

沙沙拉拉的歌聲流淌出來,居然是……她和博伊德在劇院聽的那首歌。

薄莉聽得頭皮發麻,胸口一陣緊縮,心臟跳得像是要炸開。

她努力壓住慌張的情緒,轉身想打開房門,卻發現房門被鎖死了——對方不想再玩恐嚇的遊戲,開始對她發起進攻了。

薄莉沒有停頓,立即想去開窗戶,但是窗戶也被鎖死了。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去拿個東西砸開窗戶,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直直朝她襲來——

有那麼幾秒鐘,她幾乎是僵在原地,心臟猛地被恐懼攥緊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東西停在她的眼前,不斷前後搖晃。

……居然是博伊德的手指。

她對他的手指印象深刻,一眼就認了出來,更何況這根手指上還戴著博伊德的戒指,邊緣刻著他姓名的首字母,L.B.。

不是特裡基·特裡的人。

是埃裡克闖入了她的房間。

知道這一點後,她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心臟反而提得更緊了。

埃裡克的行為變得更加不可預測了。

她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闖進她的房間,為什麼要割掉博伊德的手指。

下一刻,一把冰冷的刀子輕輕抵住她的脖頸,沿著她的頸動脈往下滑。

埃裡克。

他就在她的身後,用刀鋒撫觸她的脖子,似乎隨時會剖開她的動脈。

他會嗎?

——他會的,他已經對博伊德下手了。

他為什麼要對博伊德下手?

——不知道,這段時間她一直跟博伊德待在一起,並不記得說過冒犯他的話。他們甚至沒有提到過他。

但肯定有什麼激怒了他。

周圍的氣溫似乎在飛速下降。

薄莉聽見他的呼吸聲在身後響起,如此粗重,如此迫切。

她恐懼得手腳無措的樣子,似乎讓他感到了一絲……興奮。

這比激怒他還要恐怖。

薄莉見過他興奮的樣子,那時的他單槍匹馬乾掉了經理和馬戲團的守衛。

她不想知道,他現在興奮會發生什麼。

砰的一聲。

他似乎放下了手上的匕首。

薄莉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從她的角度望去,可以看到高大的陰影正在接近,緩慢蠶食她弱小的影子——

然後,她身上一暖。

他往前一俯身,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