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邊會所的管家點頭哈腰,一個身形頎長挺拔的男人邁著長腿,不疾不徐的走了進來。
司景齊正窩著火,扭頭瞪向敢闖他場子的不速之客。待看清來人,他一口冷氣倒抽,身體險些朝後栽倒。
“幺、幺幺幺,幺……”
切克鬨,我說孫子你說到……姬桃心裡念著,抬眼望去,隨即眼眸張大。
高大英俊的男人身姿優雅,氣度矜貴,神祇一般,鳳眸黑沉深邃,薄唇寡冷。
這,這不是那個,人間極品嗎?
“……幺叔!”司景齊終於叫全了稱呼。
包廂裡平時拽得二五八萬的紈絝少爺們都收斂了形狀,乖得像一群小鵪鶉,恭敬地打招呼:“司總。”
女人們眸光生波,宋柳依抬手撩頭發,不經意般的凹出傲人的事業線。
司紹廷淡淡頷首,目光掃過司景齊身邊的襦裙美人時,頓了一瞬。
視線冷不防撞進男人幽暗深邃的眸裡,姬桃的心忽的一顫。
大腦不受控製的開始播放自己不停犯蠢的畫麵。
彆播了,在摳了……姬桃努力維持表情,她化著舞台妝穿著舞蹈服呢,換了造型就是換了個人,落湯姬犯的蠢,跟我絕世舞姬有什麼關係……
男人的目光一掠而過,掃了眼司景齊大腿上的紅酒漬,語氣溫淡,“我在隔壁,聽說司大少爺在這裡擺壽宴,過來祝個壽。”
司景齊訕笑,“幺叔客氣,客氣了。”
仿佛一道閃電劃過腦海,姬桃猛然醒悟,幺叔……
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司閻王?!
女人一雙貓眼瞪得圓溜溜,灼灼的眼神很難忽視。司紹廷眉目不動,唇畔弧度淺淡,“可我好像記得,讓你負責新羅碼頭的收購事宜,你今早就告訴我,你已經動身了?”
“……”
撒謊被抓了現行,司景齊忐忑,咽了一口唾沫,“就,就一天嘛,我想著也差不多……”
這閻王今早不是還在希臘視察港口嗎!怎麼就閃現回城了?
自己是個工作狂,為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位摯愛前女友守身如玉,還不準彆人鬆快……司景齊隻敢腹誹,“我今晚連夜去,扛著飛機去!”
他躊躇了下,覷了眼男人的臉色。
論年紀,幺叔其實比他還小了兩歲,小的時候偶爾還能一起玩。可是後來……
想到曾經的老對頭岑氏,都被他逼得捉襟見肘,司景齊對這位幺叔的手段頭皮發麻,“幺叔,我沒挑過這麼大的項目,怕萬一搞砸了……”
出乎他的意料,司紹廷俊顏淡然,低沉嗓音溫和,“萬事皆有定數,如果搞砸,也是這個項目的命運。”
……不是吧,閻王爺什麼時候信佛了,這麼寬容?
司景齊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但他從來不跟好運氣作對。正暗喜著打算隨便搞搞交差,卻見司紹廷看著他的眼神和藹,勾起的唇角透著溫柔:
“當然,你會不會被我打死,就是你的命運了。”
“……”
司景齊後頸涼涼。
看著自己惹不起的大少爺當孫子,莫名有點爽。眼看閻王幺叔道完生日快樂,邁開長腿離開,姬桃猛然意識到一件事。
雖然很短暫,可她今天到過的地方,包括他的車上!
萬一呢?
這等神秘的大人物,錯過眼下,估計這輩子都難再見到……
而且她還拿了人家的傘……
想到這裡姬桃坐不住,借口去洗手間,提起裙擺追了出去。
……
“——請等一下!”
夜色濃沉,九曲回廊下掛著琉璃宮燈,暖黃的燈光隨風搖曳。司紹廷停下腳步,眸光幽沉,掃向裙袂飄飄朝他奔來的女人。
是下午那隻稀裡糊塗的落水貓。
輕紗襦裙飄逸似仙,美人桃花般的麵容明豔嫵媚,發髻間一串粉色的絨花垂落至鬢邊,花瓣隨風輕顫,人比花嬌。在這古色古香的庭園,有種穿越時空邂逅的奇妙錯覺。
司景齊身邊女人換的勤快,這次審美是超常發揮了。
“閻先生——”
不料太緊張,開場就是一個要命的大口誤,姬桃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不是,司先生!”
不敢看活閻王的臉色,她盯著他的領口,硬著頭皮,“先前是我沒看清誤上了您的車,謝謝您的傘……我會清洗乾淨了歸還給您的。”
怕扯多了惹人不耐,“請問您在車上,有沒有看到一條項鏈?”
她比劃,“黃金的,O字鏈,上麵有個吊墜,是個小桃子?”
“桃子?”司紹廷挑眉,嗓音溫淡道,“沒有。”
雖然沒抱希望,可失望還是如巨石般壓了下來。姬桃的肩膀耷拉下來,鬢邊的絨花仿佛都蔫了。
就在這時,她聽見男人低醇的嗓音響起,“不過,是有條項鏈。”
姬桃猛然抬頭,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但吊墜是個屁股。”
“……”
都說了是桃子!!
心情仿佛絕處逢生,姬桃驚喜之下,忍不住幾步上前,“對對,就是那個!”
司紹廷身旁的保鏢動了動,被他微抬了下手止住。
司紹廷低眸,女人微仰著臉龐,脖頸勾勒出一條柔美而易碎的曲線,鎖骨如玉,左側微微凹陷處有一顆淡淡的小痣,淺緋色的薄紗映襯著皮膚,如凝脂滑嫩,似冰雪白皙。
挺適合戴項鏈。
他慵淡的道,“哦,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