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姬桃舉了下手,“這個債務,有多少?”
岑伯禮怕嚇到她,往少了點說,“四百億。”
……奪、奪少?
姬桃心懷希望:“津巴布韋幣?”
沒有人笑。
姬桃欠潘老師的債還沒攢夠錢還清呢,400億什麼概念,她做夢都不敢夢這麼大的。
默默地掏出手機,按起了計算器。
400億,假設她一年花100萬,夠花……4000年。
泱泱中華上下五千年,可以從夏朝開始,一直花到現在!
如果從商朝開始花的話,還能餘出幾個億——夠讚助她姬家的老祖宗周武王伐紂了!
“目前還有機會,”岑伯禮話鋒一轉,看了姬桃一眼,繼續道,“問題在於司氏的步步緊逼,隻要我們與司氏聯姻,握手言和,公司能先拆借到周轉的資金,就能挺過去。”
姬桃了悟:“就跟古代打仗輸了,就送個公主去和親一樣,打不過就加入?”
雙胞胎之一發出一聲輕嗤,“什麼公主!”
莊阿姨掃了他一眼,少年撇了撇嘴,不吱聲了。
所以司閻王要結婚的對象,那個倒黴千金,就是岑家送出去和親的?
姬桃一瞬間有點同情那個她還沒來得及見麵的姐妹。
與其說和親公主,不如說是被送上前線的填線寶寶……
當然她是一點沒往自己身上想,家族聯姻這麼重要的任務,又是這樣的危機關頭,肯定得挑家族信任的靠譜人選,救場也輪不上她這個剛上船的。
況且就在沒多久前,那位還給她發了婚外包養offer。
不過因為她姓姬不姓岑,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是他未來的小姨子吧……
姬桃東想西想著,忽然察覺客廳裡好像安靜了有一會兒了,而且……
“……你們乾嘛都看著我?”
岑叔文麵上帶著幾分愧疚,“桃桃,爸爸已經虧欠你和你媽媽太多了,要是……要是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那姓司的不是好相與的,爸爸不想你受委屈。”
姬桃有點懵,“……啊?”
大伯母拉起姬桃的手,“你大堂姐孩子都三個了,肯定不合適,兩個小妹又都還小。桃桃啊,其實大伯母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那司紹廷相貌英俊,又手握司氏大權,圈子裡可是有大把的女孩盯著司太太的位置,你嫁過去不僅不虧,還要招人羨慕的。”
姬桃:“……”
她感覺大腦有點過載。
這麼大個家族,一個現成的填線寶寶都沒有?
原本按照岑伯禮的計劃,是想多養這丫頭些時日,培養好感情,再提這件事。司家那邊也需要時間做工作,司紹廷肯定沒那麼容易鬆口。
可沒想到那邊居然很快就有信兒了,而岑氏也沒有時間了……
麵對著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殷殷目光,姬桃的感受是黑白相間。
黑是眼前一黑的黑,白是大腦一片空白的白。
黑白相互融合成灰,映照出她灰暗的人生。
此刻她很想拍拍雙胞胎的肩膀,告訴他你說的很對,我不是什麼公主,我可能是救世主。
……現在跳船還來得及嗎?
*****
何櫻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麼大的羞辱,還百口莫辯。
路人隻管獵奇看戲,指指點點唾棄評判,哪在乎當事人怎麼狡辯。何櫻捂著高高腫起的半邊臉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跑車開出去很遠,她卻仿佛還能感覺到那一根根戳在她脊梁骨上的手指頭。
“行了彆哭了。”開車的嶽欣榮扯過一張紙巾遞過去,心思卻飛到了剛才的美女身上。
記得司少生日宴上,她笨手笨腳,惹了司少不快。嶽欣榮不經意般問,“那女的怎麼回事,你們有仇嗎?”
那仇可大了!
新仇舊恨上頭,何櫻咬牙切齒,“她就是個孤兒!沒爹生沒娘教,喜歡到處勾搭男人,當初她媽生病,她勾引我爸不成,就跟舞協潘老師的兒子周恒交往,讓潘老師出醫療費,還收留她住到家裡。後來她媽一死,她轉頭就把人甩了!害得周恒差點自殺!忘恩負義白眼狼!”
嶽欣榮在娛樂圈大染缸見多識廣,□□見的多了,試過的也不少。伸手過去拍了拍何櫻的大腿,他咧著嘴嬉笑,“喜歡男人還不好辦?回頭多送幾個男人給她……”
男人嘿嘿笑得曖昧,何櫻聽懂了言下之意,哭花了妝的眼睛一亮。
……
春茂舞劇團內有不少拉幫結派的小團體,大群之外還有無數小群。
姬桃在一個小群裡看到有人說何櫻進團沒兩天就請假,胡老師不太高興。
臉都腫了,可不得請假嘛。
緊接著,她就收到劇團吳經理的通知,告訴她不用去了。
這是她動手抽何櫻時,可以預見的結果吧。隻是,如果早知道岑家光鮮表麵下的困境,她可能就沒那麼硬氣了……
這下可好,屋漏偏逢連夜雨,還失業了。
群裡不免有人議論,有幾個關係不錯的劇團成員私敲她詢問怎麼回事,姬桃回了個一言難儘的表情。
夜空繁星點點,薄紗窗簾隨風輕輕拂動。她思來想去,給司景齊發了條信息,想看看他能不能幫忙拿一下項鏈。
她怕拖久了,項鏈在那位閻王手裡命運難料。
至於來龍去脈,她簡單解釋為自己有次表演時不慎掉落,聽人說是被司總拾到,但她沒有渠道聯係司總,想拜托他幫忙取回。
司景齊這趟獨挑大梁,隨行的還有兩個老資曆的高管做監軍,讓他想偷懶都不得。
焦頭爛額之際,收到美人的問候,猶如一股春風。他當仁不讓地答應下來,反手調情:【想看桃桃跳舞^^】
……看個屁。
姬桃哪有心情跳舞給他看,又怕這大少爺拿喬,索性從以前拍的視頻裡隨便截了一段,發了過去。
故意隻截了10秒,附言:【我等著項鏈哦(*^__^*)】
短短10秒隻有一個下腰旋轉的動作,卻腰軟似棉,身輕如燕。司景齊自然沒看夠,收到暗示,不禁暗笑這小妮子還挺會的。
正要把視頻轉發到他的紈絝群裡,好讓兄弟們豔羨一波,又有人送來文書要他審閱。司景齊匆匆按下發送,丟下手機,接過文件認真看起來。
不認真不行,頭上懸著閻王爺的催命符呢!
……
沐城。
慈善晚宴上,侍者在西裝革履和香豔的晚禮服間穿梭,觥籌交錯間,旖旎的交耳調笑不絕。
司紹廷被眾人簇擁在中間,唇畔噙著淡淡的笑意,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握著酒杯,輕輕地搖晃著,姿態優雅疏離,應付著各方的閒聊奉承。
深紅酒液在杯中蕩漾,一如周圍蕩漾的芳心。幾個盛裝打扮的名媛千金相互推搡著,想上前攀談。
眾所周知,這位司氏掌權人還單身未婚。雖然傳聞都說他對程家那位專情不移,可司太太的位置還空著,那就人人有份爭取。
“司先生。”一道白裙倩影擠上前,輕撩長發,流露出幾分嬌羞。恰好這時司紹廷的手機震了一下,他低眸掃了眼,見是司景齊發來的,隨手點開。
是個視頻。
舞者一襲白裙,青絲墨染,輕靈旋轉間裙擺如柔波蕩開,柔軟腰肢向後彎折,軟如雲絮,行雲流水。
宛如綻開一朵隔霧之花,空靈飄渺。